就算她不说,莫雪鸢都对此事乐在其中,且不说这是文嬷嬷的嘱托,就算是只能帮皇后娘娘分忧,都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情。
沈太医匆忙过来之后,急忙诊脉,可脉搏虽不甚强健,但也谈不上有什么问题,这么看着倒像是郁结于心,急火攻心了,之前自己就千叮万嘱,这几日万不可再刺激到她。
可这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又成了如此,但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悦,都不得不仔细的帮她配药,还在一边叮嘱着莫雪鸢。
“莫小姐,娘娘这身子断然是受不起这么折腾的,老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若长此以往这么下去,着实会伤了根本。”
他这话确实说的莫雪鸢一愣,若是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至于只能在此处毫无目的的担忧着,轻叹了一口气将此事应下,但还不忘再询问起究竟该如何,才能调养皇后的身子。
沈太医听着,倒是乐的教她,一边找人去煎药,一边给她写着一些药膳的方子。
文嬷嬷看着,更是欣慰,愿发专注地照看着皇后,尽可能的让她哪怕是昏迷着,都不至于身上感觉到不舒服。
二皇子昨日到了三皇子那边后,却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尤其是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更是无法在言语中加以逼迫,只好暂且将此事作罢,敷衍的询问几句后,憋闷的离开。
当他离开后,三皇子却是闪过一抹嘲讽的笑容,之前总觉得他算是父皇最为称心的储君,但现在看来,他除了身世好些,有母族的支持,还有什么值得让人艳羡的地方。
甚至连那个以武夫自称的五皇子,都比他聪明的多,看着旁边的管家忙前忙后,却是轻咳了一声。
“管家,别张罗了,那些药没什么吃的必要,这本就是本宫的计策,少了这么一步,总不完整。”
管家听的云里雾里,但自家殿下不想服用这些药材,那自然无法逼迫,只好带着东西出去,吩咐厨房做了膳食进来。
第二天一早,五皇子就到了三皇子的院子中,看着他早已经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披着一件同色的披风,恹恹的坐在院子中,即便是有清冷的风吹在身上,都未见他有丝毫的变化。
那任你风波旖旎,我自归然不动的样子,倒是与他平日那般瑟缩畏惧不同,轻笑了一声,上前询问起他的状况。
“三皇兄,歇息了这么些日子,这会感觉如何,可有好些了?”
其实从他进来的时候,三皇子就已经有所感觉,只不过却似乎刚刚发现一般,还被他这样的话惊了一下。
“五弟,你这么早就就过来了啊,有了医官的药,到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大半,睡了一觉起来,哪里还有什么事情,我们先去向父皇回禀吧,莫要让他担心。”
如此一说,径自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率先走了出去,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果然他也不是能耐的住性子的人。
二人到了凤帝那里时,就看着他在桌案前批改着奏章,彼此对视一眼,似乎已经在无言中达成了什么协议。
“父皇,儿臣给您请安。”
凤帝抬眸看着面前的二人,目光从五皇子身上,转到了三皇子身上,轻嗯了一声让李公公赐座,待二人坐定后,这才对着三皇子问起暗牢那边的事情。
“老三,说说吧,昨日暗牢那边是怎么回事,朕让你去审问刺客,怎么那么多禁卫军,连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都抵挡不住吗。”
三皇子就知道他会问起这些事情,双拳一抱说起昨日的事情,尤其是经过五皇子的叮嘱后,这会说起的时候,每句话似乎都毫无偏颇,但却隐隐已经将二皇子置于不利的境地。
凤帝听罢后,本就不那么好看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了,那些人不可能毫无根据的喊出老五的名号,若是老五的人,就算是死都断然不会背弃自己的主子。
老二这会的心思,已经变得这么阴沉了吗,朕是他的父皇,皇后是他的母后,就能这么狠心吗,还是说……想到这里,再扫了面前二人一眼,让李公公去将老二也一起叫来。
“这事确实没那么简单,不管是朕,还是皇后都是你们的长辈,若此时真是你们几人所谓,莫要怪朕不顾父子情谊。”
这话是对着二人所说,同样也是在说,接下来若此时真的是老二做的,自己也断然不会姑息。
只是此话却也让二人脸色一变,直直的跪地,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神色,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五皇子这会倒是不怕事情败露,但却是在想,有三皇子和自己一起,若是连这事都无法遮掩下来,那足以看出他的偏僻,如此自己倒是不便多说。
三皇子却是对此毫无波澜,自己说的每句都是真话,就算是有些偏颇的地方,到时候也可以说受人蒙蔽,只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
只是不管结果如何,他们二人,总会有一人落败,更甚至有可能二人都无法逃脱,匈奴使臣的事情,却也该花些心思筹划一番了。
二皇子看到李公公前来,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看着他脸色甚是难看,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
“殿下,陛下请您过去前殿,有事想要和您商议,还请殿下随老奴移步。”
说着,恭顺的低着头的,等着他的动静,二皇子这会心里即便有太多的不确定,但父皇找自己,哪里有拒绝的可能。
“还请公公稍等,本宫先去换个朝服,这就随你一起过去。”
一边出去,一边找人给李公公送了茶水进来,在更衣的时候,还没忘了和管家交代了一声。
“你先去打探一下父皇这是所为何事,若是本宫过去一个时辰都未曾回来,你就将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母后,请她帮忙。”
二皇子一进去,就被里面沉重的气氛所惊到,只能尽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依照礼节上前行礼。
屋里的气氛格外压抑,甚至莫名的有一种诡异,没人开口就只能沉默着,看着他跪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冷冷的说了一句。
“老二,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二皇子眉头微蹙,但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说多错多总归是没错,抬眸看着旁边冷眼旁观的二人,攥了攥双拳,微一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眸中已经一片清明。
“父皇,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想让儿臣知道什么。”
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凤帝隐约间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再想想刚刚老三说的话,终究是没能继续沉默。
“老三,把你昨天听到的,说给你二哥听听。”
凤帝看着这三人你来我往的争执,半个时辰,一个时辰,都没能让他们把那所谓的猜测说完,你的推辞,他的推脱,这哪里还有所谓的兄友弟恭。
这就是自己的几个儿子,日后这大好的江山,真要交给其中一人,岂不是算是葬送了,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终是轻拍了一声桌子。
“够了,你们还有皇子的样子吗,一个个百般推脱,若是被冤枉的,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好,若是真的,该想想你们的脑袋了。”
管家在外面一直打听着里面的事情,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将就把里面的事情摸清楚,看着时辰一分一秒的过去,心中的急切缺乏难以遮掩。
看着距离殿下说的一个时辰已过,匆忙的到了皇后的院中,找到文嬷嬷,将二皇子的处境告知,这才又匆匆忙忙的回去守在院子外面。
恰是如此,也让皇后娘娘在得知消息后,微垂了垂眼眸,现下唯一能牵扯皇上的注意力的,就只有自己的身子里。
却也不知因为心里的惦记,还是本就因为此事受到了刺激,福临心至的晕了过去,只希望文嬷嬷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果然,凤帝还没等他们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否时,就听到了皇后受刺激怒火攻心的昏迷,这会再看到二皇子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好了,该着证据就找证据,该在行宫查证就查证,事情交给你们了,别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老三,若是最后什么都没有,你可别说朕偏颇。”
三皇子这会有些无奈,这本就与自己无关,难不成到最后自己还要为那些,已经没了性命的刺客赔罪吗,虽是如此,但却始终不敢再触了凤帝的眉头。
凤帝走出去后,却没听到身后有人跟着,没好气的回头,只见三人仍旧在那里站着,微一闭眼,这才叫了一声二皇子,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探望皇后。
沈太医将汤药端来的时候,皇上和二皇子也刚好到了此处,只好将皇后的状况仔细回禀,尤其是要注意她的情绪,莫要让她再因为什么事情花心思。
皇上撇头看了一眼二皇子,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上前与文嬷嬷询问起皇后的状况。
文嬷嬷看了一眼二皇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再不理会旁的事情,与皇上说着最近皇后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