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萧杏都象征性的来帮凤玦诊脉,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尽可能的避开太医,一如第一次一般,帮他抹着药膏,结束后也没了过多纠缠的心思。
但每次过来的时候,因为装着事情,总是心不在焉,阮桃在一旁冷眼瞧着,觉得颇是有趣,二皇子的目的是耶律楚,三皇子的目的是凤玦,萧杏不管怎么选,都是在断自己的退路。
最近出了云雨阁的人,还有烟笼楼的人,都在暗处盯着萧杏,可到最后什么消息都没有看到,她除了来这边给凤玦上药,就是去耶律楚那边,和沈太医一起研究如何解毒。
而耶律莎也确实是说到做到,从那夜之后,每天都尽心尽力的守着耶律楚,尤其是萧杏过来的时候,更是提着百分之二百的心思,只恨不能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手中。
也不知是因为没有下定决心,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做,萧杏的动作都极为干脆,根本没有要下手的嫌疑。
这番做法让耶律莎有时都在质疑自己,那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了,所以听错了,除了幻觉,但仍旧没能放下心思。
“莎儿,你每日别总是这么提心吊胆的,不管她动了什么手脚,都不可能直接发作,每天晚上王妃都会过来诊脉,有状况也会直接和我说,更何况我体内的毒已经越来越少了,你放心吧。”
耶律莎苦着脸看着他,想相信他的话,但又怕和之前一样,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让他又受了伤,尤其是那夜听到耳中的话,就好似魔咒一般,一直在脑海中回旋。
“王兄,我没事,每日和你在这边说说话,还有怜儿过来陪着我,比出去听那些闲言碎语舒心多了,你现在好好养身子就好。”
她想让耶律楚放心,但他的重点却是放在了闲言碎语上,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试探性的询问着。
耶律莎哪里有那么多心思,更别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最近想要找人发泄都没有机会,自家王兄问起,更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吐槽的人。
没一会的功夫,就把这几日外面的风言风语说出来,最后还不忘帮阮桃鸣不平。
耶律楚听着,眸中尽是一份深沉,但转瞬便恢复如常,还体贴的给耶律莎倒了茶水。
“润润口,慢慢说,不着急。”
这几日因为阮桃和怜儿都没有过多的出现在人前,那日发生的事情,也被淡忘了不少,吴氏和阮莲更是眼巴巴的往人堆里面凑。
皇后如此这般看着,只想说一声这两人太拎不清了,阮桃再怎么说,现在都是玦王妃,她们不好生陪着,还这么特意抹黑,但究竟如何,尤其是这一两句话可以决定的。
即便不说玦王妃的身份,府中只有两位嫡小姐,不尊长姐放到谁家,都不会被轻易接纳,若非如此,自己又为什么让她们一直好生照看着阮桃。
吴氏还在和几位夫人说话,打探着哪家的公子有要说亲的意思,到时候回去也好让老爷能帮着问问,就听到有人来传话,说皇后请自己过去。
对着几位夫人的时候,还是极为端庄的谢恩,但出了门后,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心中一阵厌烦,她不帮自己也就算了,还总是来耽误自己的事情。
到了皇后院外,这才发现从另一边过来的阮莲,心中一喜,难不成是皇后要帮忙赐婚了吗,刚刚的愁绪瞬间消散。
“莲儿,快来,娘娘有没有提前和你说,找我们母女二人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阮莲摇摇头,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那日丢了那么大的人,有几天自己只能在屋里待着,虽然皇后娘娘刻意传了华,没人再提起,但那些眼神自己总没办法忽视。
这两天才慢慢出去,和以前相熟的几位小姐走动着,凭着她们的引荐,才有机会和那些世家小姐说几句话,今日还没等凑过去,就被皇后找了来,哪里知道要做什么。
“母亲,不管娘娘找我们来做什么,她都是女儿的姨母,总不会害我们就是了,别耽搁了,先进去吧。”
如此说着,便乖顺的搀扶着吴氏进去,进去后吴氏象征性的行了个礼,自顾拉着阮莲坐到一旁,根本没有一点礼仪可言。
皇后本就对她们这两日做的事情气愤,这会又来了这么一下,本想好好说话的心思,一下子都被熄灭。
“呦,吴夫人和阮家三小姐来了啊,是不是要本宫再给你们唤来乐师,叫膳房送些糕点过来,好生接待你们一番。”
皇后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没让吴氏提起心思,阮莲却是反应了过来,急忙起身跪到皇后身前,不住地扣着头。
一边扣头,一边解释道:“皇后娘娘恕罪,母亲只是惦记着和您的情意,这才一时失了礼节,还请娘娘莫要和她计较,臣女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吴氏此番听着,也察觉到了些异常,仔细看着皇后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几位阴沉,就连身后的文嬷嬷,脸上都没有笑容,心中一颤。
但让自己起身去给她磕头,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别别扭扭的站起来,却是什么都没说。
皇后看着还是心中有气,本不想搭理她们,准备先晾她们一会,文嬷嬷却是微微凑到耳边说了一句话,这才不得已收起那份神色,不情愿地让她们入座。
“好了,我找你们二人过来,就是想和你们说,现在阮府的处境并不好,你们别在外面太过张扬了,尤其是关于阮桃的事情,你们觉得就算拼上整个阮府,能和玦王府对阵吗。”
吴氏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就算凤玦过来,按照尊卑都得先叫阮父一声父亲,她阮桃再怎么能耐,若是真的不尊父亲,说出去整个都城都容不下她。
连带着刚刚她落得面子,再没了好声好气的心思。
“皇后娘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们,不愿我们跟来,觉得落了你的面子,但若是当初不是父亲为了能让你进宫,各处大殿,你有机会成为这个皇后吗,你不愿管我们的事情,就一点都不要管。”
这话说的让皇后不怒反笑,自己当初进府的时候,陛下还是王爷,怎么就是父亲四下打点得了,吴氏当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也不怪吴氏如此,在家里因为父亲对母亲的宠爱,连带着自己的身份都比嫡姐高一些,又因为庶女的身份,他对自己极为愧疚,更是因此百依百顺。
到了阮府后,阮父更是将自己捧在手心上,皇后是自家的姐姐,哪里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皇后没了耐心,不愿与她们多做分辨,本还想着能劝回来的话,日后也好帮阮莲赐婚,现在看来,到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既然你不愿听我说的,那日后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来找本宫,至于阮桃,本宫劝你最好井水别犯河水,好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事情就是那么可笑,吴氏以为自己能探听到的消息,几位夫人更是从一开始就防备着,压根没有打算透露分毫。
她离开后,王尚书的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这几日她一直都在一旁跟着,我都没时间问你们,难不成真的想娶那位三小姐吗。”
“哎呦我的姐姐呀,且不说那位三小姐本就是个不嫡不庶的女子,就连那为吴夫人,都只是个夫人,娶回去做妾室倒还可以,若是正式的话,即便有皇后娘娘赐婚,我们都不要。”
这会说话的是宁太师府的夫人,太师府中只有辛萱一位嫡女,其他的三位都是公子,每一个拿出来都是文武双全,更莫说现在嫡子已经领兵在外。
苏夫人对于嫡庶倒是没那么在意,但就只是阮莲那样的性子,一旦进府,那几个女子哪里还能那么肆意,摇摇头附和着。
“我不介意嫡庶,但是那位三小姐的性子,确实不讨人喜欢,高高在上的让人觉着,谁都欠了她的,尤其是在对着玦王妃的时候,没有尊卑就算了,连礼节都不懂。”
她这么一说,几位夫人哪里还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不过说来也是,阮桃都已经是玦王妃了,她们还敢那么欺压,想来之前在府里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旁边的秦夫人,是当朝护国将军的夫人,家中有两位嫡子,三位庶子,几位公子都在军中任职,跟着自家父亲祖父一路摸爬滚打,倒是妥妥的武将世家。
那夜的混乱也曾听过几句,对那两位能安于现状,甚至还会帮着劝慰别人的小姐,心中甚有好感,尤其是其中一位,还是苏家的二小姐。
“苏夫人这话说的没错,嫡庶本没有那么重要,若是教养好的女子,即便是庶女出去仍旧是一片风华,苏家二小姐我看就很好,但那位三小姐,着实不可,不可。”
这里坐着的都是人精,家里也都有庶女,能有人这么说,哪里还会不赶紧附和着,这边又是一份其乐融融的场景,比之吴氏在的时候,好了不止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