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慢慢的抬头与那领头人对视着,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目光定定的看着他们,说的那句话却是让众人不由得心神一凛。
“你们是凤国人,所以是哪位皇子想要了本殿的命,还是他们已经和王兄私通,既然我都要死了,你们不妨给我个明白。”
殿下之前说的时候,只让自己将话引到匈奴,可没说遇到这种状况该怎么处理,手上的动作一顿,眸中的光瞬间变得狠厉,既然他都已经猜到殿下身上,就注定今夜再无生机。
彼此间对视了一眼,几人执刀上前,大概也是临时凑到一起的安慰,之前并没有彼此配合过,更加擅长各自为战,每个人的招式都带着杀机。
耶律楚被几人逼在床榻边,冷不防的从枕下拿出阮桃给自己的匕首,白天的时候还只是想用来防身,没成想这会就派上了用场。
人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显露出无尽的潜能,耶律楚虽然狼狈,但抱着必死的心态,用匕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时候,却是让杀人如麻的暗卫一时间无法靠近。
冷月原先在屋顶上趴着,可后来风太大无奈只好落到屋子后面,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待着,听到屋里动静不对的时候,再想飞上去,却也没了机会,心中急的暗自跳脚。
趁着夜色的遮掩,前面又无人注意,从屋后绕到了前面,入眼的就是一地狼藉,门被踹到不知什么地方,里面的桌椅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在外面却是再看不到更里面的场景。
想着楼主之前的吩咐,急忙跑到外面,哑着嗓子喊了起来。
“救命啊,快来抓刺客啊,有人来刺杀匈奴王子了,快来人啊,匈奴王子遇刺了。”
这么一边哑着嗓子喊着,一边向有禁卫军的地方跑去,甚至因为这途中还会经过一些王侯的院子,更是加大了声音,她的速度极快,每跑到一个地方,总会留下这样一句话。
可待到有人出来查看的时候,哪里还有身影,只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便罢,有人不信,自然也有人信。
秦将军在白日里就四下查看,却是没能发现什么异常,但暮轩说的话,始终萦绕在自己的耳畔,突然出现那么多未曾露面的匈奴人,绝对不是偶然。
在听到外面的声音后,当即沉下心思,不管耶律楚是被谁刺杀,一旦出事凤国即便想辩解,都没了开口的机会,如此一来两国邦交却成了开战的理由。
如此想着,哪里还能管顾外面的大风,回院中让自己的副将与禁军统领说此事,自己却是带着另外一队人马,急匆匆的向耶律楚所在的院子奔去。
秦将军能听到的声音,秦暮轩怎么可能听不到,可在他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自家父亲的身影,辛言炔一群人却是突兀的堵在门口。
看着这几个兄弟,秦暮轩这会想追父亲都没了机会,也没让众人进去,只是问起他们的来意。
“这么晚了,天气还这么不好,你们怎么过来了。”
“咳,这天气,我们也知道不好,但外面有人那么喊,你难不成没听到?我们想去看看,但又怕这么一看惹出什么事情,就特意过来问问你,若是不合适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辛言炔出来的着急,都没带个披风,这会站在这样的风口,冻得瑟瑟发抖,紧紧抱着自己的两个胳膊,只希望秦暮轩能赶紧做决定。
秦暮轩本就有心去找父亲,见他们又是这么匆忙过来,想来也是想参与此事,不过这件事情,若是处理得好,也就罢了,若是处理不好,恐怕都得被治一个救驾不及时的罪。
如此一来,倒是不敢做这个决定了,几个堂堂的五尺男儿,站到这样的冷风中,没有一个人心中有主意。
“我自然是要去的,我父亲已经过去了,只是此事说不定就是个坑,你们家中没有掺和这件事情,你们就凭着自己的心意做决定就好,若是害怕回去歇着,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终究还是秦暮轩这么开了口,若是不去自己于心不安,自己定是要去的,只是这些兄弟们却是得自己做决定了。
都是年少气盛的少年公子,在城中都是被家里宠着长大,没有将军梦总是不可能的,这会难得有机会,自然想上去凑个热闹。
他们却是不知,就只是今夜这么一去,竟然让众人日后与军营分不开,数年后有的子承父业,有的入军营做将军,成了守护众人安危的神。
“去,有什么害怕的,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害人,哪里还能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成。”
有一个人这么说,其他人自然不会落下,心里的纠结与忐忑,在这个瞬间都被浓浓的兄弟情义遮盖,也不知日后想起,又是什么心思。
秦暮轩见他们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多拖沓,领着人便往耶律楚的院子赶过去,这会秦将军已经进了耶律楚的院子。
也不知是冷月跑出去才开始喊,还是喊得时候恰好被风吹散了声音,外面的人听到不少,可屋里的刺客却是一个人都没听到。
云雨阁和烟笼楼的人确实在外面,可在众人想进去搭救的时候,却不知从哪里来了另外一波人,直接一言不发的就上来动手,无奈只好与这群人周旋着。
见外面多了火光,两方的人心中尽是一骇,云雨阁和烟笼楼的人想要脱身,毕竟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被朝廷知晓,而另外一拨人的任务本就是远处的人周旋,没想过还有援兵。
两方怔愣的瞬间,烟笼楼的人直接丢出了一袋药粉,趁着慌乱隐匿了身形,云雨阁的人见另外的人消失,急忙趁着烟雾离开,待烟雾散去的时候,此处只剩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见火光逼近,吹了一口哨子便纷纷离开,徒留一片狼藉,再无任何身影。
而里面的人听到口哨声响起的时候,想匆匆结束这样的战局,可耶律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的和几人僵持了这么久。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出现的前一秒,耶律楚已经捏碎了一枚阮桃给自己的药丸,刚开始的说话也不过是转移他们的视线,拖延时间待药丸发生效用。
他们真的开始动手的时候,
“别管那么多了,哪里还用想什么招式,要了他的命就算结束,若不然我们也无法复命。”
这样一声落罢,几人纷纷拼命上前,耶律楚已经有些筋疲力尽,手上一软匕首跌落到床边,恰是这会给了那些刺客动手的机会,两人一左一右从床榻边包抄过来。
耶律楚防备了左右,确实没能躲过右边的攻击,右臂上直直的被刺了一剑,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一发不可控制。
秦将军率领众人已经到了耶律楚房前,还没等进去,已经有六人从房内夺门而出,众将士纷纷拔剑上前,院中战作一团。
秦将军急忙进屋,唯独看到的就是躺在一片血迹中的耶律楚,上前见他还有意识,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手臂上的伤口却也极为扎眼。
“殿下,您这里有没有药箱,本将差人去请沈太医还得有一阵功夫,您的伤等不起了。”
耶律楚因为失血过多,这会面色格外苍白,刚刚用力过猛,这会当真是一丝力气都没有,用没受伤的左手,指了指柜子的位置,果然旁边的角落放着一个药箱。
秦将军拿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跌打损伤膏,抹到纱布上,匆忙地帮他止血包扎,还没等手上的动作作罢,外面的属下便进来。
“将军,属下办事不利,有两名刺客逃脱,剩余四名已经在混战中丢了性命。”
此时刺客的状况秦将军丝毫都不在意,只怕自己一个处理不当,让这位王子殿下的状况愈演愈烈,随意摆了摆手让他出去收拾残局,自己在这边照顾着耶律楚。
可云雨阁的人本就没有离开,看着从里面飞身而出的二人,十几人一并上前,片刻间的功夫,便将二人尽数拿下。
烟笼楼的人在暗处看着,并没有现身,反而是在他们准备带着两人离开的时候,暗处投了两枚石子出来,刚好打到二人无法动弹的穴位上。
如此一来,云雨阁的人带上防备,四下打量着四周,倒是让正准备服毒自尽的两人,没了机会,旁边紧盯着二人的人,发现了此番状况,将此事解释过众人才放下防备。
阎阁主在楼中被称为阎王,他擅长用毒,更擅长用刑,但凡落到他手中的人,没有一个能撑的下来,恰恰也是他最能看的出这种服毒自尽的小伎俩。
今日他带人守在耶律楚院外,本意也是想尽可能不现身的解决状况,谁知道最后竟成了这般,一时间有些无奈,不过对云雨阁那边人的疏忽,心中多了不少唏嘘。
这边耶律楚的伤势还没有得到稳定,没等来沈太医的消息,却是又传来了陛下遇刺,要自己救驾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