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说起来,二人对于城中那只闻其名的香水,确实有些好奇,毕竟制香也是大家喜欢凑在一处做的事情,突然有一种新鲜的东西出来,少不得引起一阵热潮。
可那个铺子总是人满为患,家中爹娘又不允许常常出门,对于那种从未曾听过的东西,又怎可能会随意放纵,迄今为止都只有府中买回的两瓶,其他的压根都没有见过。
那日在阮桃那边看见,就已经心中起了兴趣,又碍于那么多人,只是多研究了一番,却并未开口询问,这会见她又拿出来,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见她们二人有兴趣,阮桃也不藏着掖着,只能尽可能的,把自己从陶念那边听说的,告诉她们二人,毕竟这制香,着实不是自己擅长的,可别砸了招牌。
即便如此,二人听得都想赶紧回去,看看怎么用香料制作成这种小巧的东西,总不同于天天研究香囊,更能让人开心。
恰在几人兴起之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两人当即噤声,看着旁边的小丫头上前开门,这才一起起身到了门口。
听着外面小侍女的话,阮桃这才起身,和两人一起出去,途中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会过去,是有什么事情。
阮桃倒是因为知晓今日的事情,没她们那么提心吊胆,见她们战战兢兢的,只好在旁边小声宽慰。
“好了,今日诸位夫人都是来帮晴雪说亲的,你们两个呀,就不要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了,让人看着,以为我刚刚欺负你们了。”
苏晴雨听着这话,直接将目光转向苏晴雪,只见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低着头再不四下看着,如此只好紧紧攥着她的手,跟在阮桃身后。
苏晴雪看起来表面上从容,可心中却着实有些无所适从,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亲事会这般着急,那位二公子虽好,可,姐姐还没有说亲,自己怎能越过去呢。
尤其是越发走到门口的时候,心中的情绪变得越发杂乱,心也跳得格外快,好似即将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一般。
几人刚一进去,就看到屋里的梦夫人辛夫人王夫人莫夫人,还有几位叫不上名的夫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转了过来。
看过阮桃身后的姐妹二人,却也不忘和玦王妃行礼,一番排场过后,这才堪堪坐定,两人却是一左一右的站到苏夫人身后,如此得体惹得下面众人纷纷夸赞。
秦夫人这会看着苏晴雪,恰恰好是越看越喜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哪里还有之前心中厌烦阮莲的样子。
王夫人在一旁打趣道:“秦姐姐,这二小姐还没进门呢,您就这么喜欢,若是日后进门了,岂不是将整个将军府都要交到二小姐手上了。”
秦夫人此次请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私交也都甚好,这些打趣的玩笑话,在平日里更是常听,只是在一边开怀的笑着,甚至都应着她的话说下来。
“若是苏姐姐舍得啊,我恨不得今日就将晴雪带回家里,可晴雪是苏姐姐的宝贝,哪里能容得我这般急切,我可是老早就想有个女儿放在身边宠着呢。”
众人听着,脸上的笑意更甚,秦夫人能说出这话,日后自然做不得假,如此,众人又在一边说笑着。
可苏晴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之前本就不太喜欢和苏夫人一起出去,拜会这些个夫人小姐,和悦离待在一处的时候,更没有这些所谓的规矩。
这时这么多人都注意着自己不说,谈论的又是自己的亲事,脸上的那抹红霞怎么都落不下来,苏晴雨在一边瞧着,倒是开心得很。
之前在府里的时候,虽说自己和母亲从来没有苛待过她,但安分刻在骨子里的情绪,却总是让人觉得过不去,每次想起她的亲事,不仅是自己会担心,就连母亲都有些为难。
苏府的态度如何虽重要,但晴雪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这会能有这般境遇,却也是实属难得,微微侧头看着旁边的晴雪,心中是由衷的祝福。
苏晴雪的事情有了着落,几位有儿子的夫人却是坐不住了,苏家这两个姑娘,个顶个的好,苏夫人教养出来的,才情就不说,就只是这端庄不与人为恶的性子,就足以让人喜欢。
没了苏晴雪,梦夫人自然不想错过苏晴雨,忙对着苏夫人问起来。
“苏姐姐,晴雪的亲事定下来了,晴雨这会还没有许出去吧,也不知道我们家厌离有没有机会,我可是惦记着晴雨好久了。”
这话说的倒也着实没错,苏家的两个女儿,都是梦夫人的心头爱,之前不过是怕苏夫人惹不得苏晴雨,这才更偏向于苏晴雪,这会有了机会,问一句也不打紧。
可还没等苏夫人开口,旁边的几位倒是首先不依了,一个个笑着打趣着。
辛夫人直接打断说道:“梦姐姐,我们家还有几个臭小子呢,您可不能抢了晴雨,我们几个可都喜欢她好久了。”
本应该是苏晴雪的事情,这会竟然转到了苏晴雨身上,一直将注意力放在自家妹妹身上的苏晴雨,这会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可苏晴雪却是提起心思,仔细听着。
苏夫人回头左边右边看看两个女儿,这才笑着摇摇头,要说自己之前也确实有担心过,可儿女总有自己的福气,哪里是说担心就能担心得来的,这会倒是想开了不少。
一边拉着一个女儿的手,这才眉目间带着笑意说着,虽不是拒绝的话,但也着实算不得答应。
“晴雪的亲事虽是定了下来,但总归年纪还小,日子也总得慢慢挑,指不定到时候晴雨也有了喜欢的人,到时候一起出嫁岂不是双喜临门,即便没有,晴雪先出嫁又有什么大不了。”
这话说的,倒是让所有人都定了心,若是自家儿子长脸,总能让人家小姑娘喜欢,若是不得脸,这会说什么也没用。
就是苏晴雪心里,都隐隐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一直都在担心府中的处境,还是在担心自己到了秦府之后姐姐的为难,这样一来,那份紧张却是烟消云散了。
诸位夫人离开后,苏晴雪特意留了阮桃,又叫了付悦离过来,总觉得这会有些云里雾里,不知该如何面对当下的状态。
付悦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也有些震惊,那日的调侃没成想到最后竟然能成真,若只是说说而已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这会定了亲,竟是躲不过的事情。
匆匆过来后,就看着三人面面相觑的在院子中坐着,定了亲本是好事,而且那人又是秦二公子,秦夫人又是和蔼可亲的,怎么她们就这样了。
“臣女参见王妃,见过两位姐姐。”
如此一边说着,一边才坐到旁边的凳子上,狐疑的目光从阮桃身上,转到苏晴雪身上,最后又有些茫然地看着苏晴雨,怎奈何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解惑。
阮桃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看向姐妹二人,其实这又有什么,不过就是妹妹先出嫁,谁又曾说过家中要以长先婚,更何况这也才刚刚定亲,什么时候是吉时,谁又可知呢。
“好了,晴雪,晴雨自己都不介意,你在这边为难什么,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这么愁眉苦脸的,要是给秦夫人看着,还以为是你看不上秦二公子呢。”
“怎会。”
苏晴雪条件反射一般的反驳着阮桃的话,却是压根没注意到,几人因为她这么一句话,又已经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旁边的付悦离,经过这么一会,也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苏晴雪红霞一般的面颊,这才好心的帮她解围。
“晴雪,别想那么多了,大小姐不会介意那些的,更何况我虽为家中长女,但现在府中弟弟妹妹都已经开始议亲,可我却……”
说着,话虽未完,但谁能不明白那份心酸,尽管这般比喻并不妥当,但苏晴雪这么一遭,却也开怀了许多,这会再说起亲事的时候,却是没了刚刚的那份低迷。
秦夫人回去后,就看见自家儿子就在院子里坐着,看到自己的那个瞬间,飞一般的扑了过来,他长这么大,自己都没见过会有如此情绪。
眸中尽是一份打趣,只是自顾往屋子里面走去,但却始终不开口问他,这么眼巴巴的跟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秦暮轩一直紧跟着,但见母亲什么都不愿意说,一时间慌了神,难不成是苏家那边不愿意了吗,还是出了什么状况,这般沉默让他的心更是焦灼。
终究,还是在秦夫人面无表情中,问出了自己最为忐忑的问题。
“娘,苏小姐是怎么说的,还有苏夫人,她会同意吗,若是需要儿子去解释,儿子明日亲自前往,您别这么一言不发的,让儿子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这么说话的时候,言语中都带着一阵迫切,让秦夫人看着,心中倒是不知该做何种情绪了,外面的夜色已近,若非如此,他大概这会就想冲过去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