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官员对此纷纷面面相觑,友邦使者住到皇家别院,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几人只好凑到一起,和凤玦询问着。
只可惜,凤玦更是不打算理会这些事情,留下一句照着圣旨的吩咐安排便匆匆回府,徒留几人在身后唉声叹气。
而萧杏在得知紫馨的事情后,还没等做些什么,就听说两人漏夜而出,紧接着就是驿馆走水的消息,虽说看不明白这是谁做的手脚,但对于耶律楚的状况倒是有些好奇。
驿馆那边只说耶律楚安然无恙,对于其他的问什么都是不知道,如此只能向凤玦和阮桃打听,当下哪里还能坐的住,只盼着两人赶紧回来。
耶律莎也不是第一次到王府,但跟着进来之后,就发现和以前有些不同,但要是真的说哪里变了,也说不出来。
阮桃自然能感觉到,她周身的状态自打进门的那一刻,尽可能的变得没有攻击力,就连那份灵动都隐匿起来。
“怎么了?难不成王府有什么需要忌讳的东西?”
耶律莎摇摇头,挪的距离阮桃更近一些,附耳轻声说道:“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我,虽然没什么恶意,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这么一说,阮桃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个王府,自打那位司侍大人进来,真恨不得各处都换成她自己的人,摇摇头对此不愿多言。
“不过是多了几个不重要的人罢了,没必要在意,等时间到了,都是催命符。”
阮桃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耶律莎也和往常一般,只是淡淡的跟在身后,那些人看着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但又有谁能想到,她们说的竟然在日后一语成箴。
阮桃和耶律莎刚一进府,萧杏便得到了消息,带人匆匆忙忙往正厅赶去,却是在转角的围廊边相遇,怎么都没想到,阮桃又带了一个不知何人回来,而且直接往她的院子中去。
阮桃早已经想到这位司侍大人一定会出来,但没成想,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看来刚刚耶律莎的感觉倒是没错。
“参见王妃,不知王妃这么一大早,是从哪里回来。”
她这么明知故问的样子,让阮桃心里一阵唏嘘,直接说想问凤玦去了哪里,或者说昨晚的状况如何又不是不可,非得这么顾左右而言他。
“司侍大人起的挺早,昨夜驿馆走水,王爷已经进宫启奏陛下,若是司侍大人有心的话,也可进宫觐见,帮着使者们安排一番。”
阮桃说的落落大方,可萧杏心中却是有些狐疑,不信她会这么轻易的告诉自己。
“王妃此言差矣,臣领旨前来帮王爷诊治调养,自然和宫里其他的事情无关,难不成王妃觉得臣该罔顾圣上旨意吗?不过也是,王妃都能把臣关到柴房,还有什么事不能做。”
阮桃对她的意有所指置若无闻,反而是勾起唇角,“桃夭”素有毒医之称,最爱救治伤者,现下她的作为更能证明身份的虚假,而万剑山庄这个名号,用起来也不怕闪了舌头。
“司侍大人,匈奴使者有人被火烧伤,本妃听说桃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不知此次使者们所受的烧伤,大人可有救治方法。”
萧杏有一瞬间的为难,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此刻只想转身就走,但心里还有惦记的事情,终究还是耐着性子。
“王妃有所不知,烧伤之势只能慢慢缓解,并非一日之功,若是有需要陛下自然会传召,到时臣插手也算是顺势而为,此刻若是去了,恐怕使者也不愿相信。”
阮桃哪里听不出来她这是用自己的话来搪塞,只不过她既然有心想要试探,那随意说些什么又有何不可。
“既然司侍大人不愿插手,想来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应该能解决此等困境,毕竟和匈奴建交之事是目前举国最重要的事情,昨夜的火势虽大,但也只是有些烧伤,陛下大概不会劳烦大人。”
这么你来我往的功夫,阮桃对于昨夜耶律楚遇刺一事,已经有了眉目,毕竟这位看似钟情凤玦的司侍大人,背地里和三皇子可有着扯不清的关系。
而萧杏也已经断定,昨夜耶律楚并未受伤,苦心安排的刺杀之事已然落败,心中急切再没了和阮桃虚与委蛇的功夫,甚至连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孔都不在意。
“王妃劳累了,臣先退下不打扰王妃休息了,若是王爷回来,臣自会上前请示,看是否有陛下的旨意。”
这么说着,便匆匆离开,心里只想着,该怎么和三皇子说这个消息,接下来的计划又该如何更改。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耶律莎才轻松了一口气,刚刚在面对着那个女子的时候,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阵不喜,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危险。
这样的动作自然没有瞒过阮桃,索性这边已经没有她的人,干脆一边走,一边和耶律莎说着萧杏的心思,但却想着,若还有机会能见到红袖,一定要拆穿她万剑山庄来人的身份。
阮桃这里的香水,不仅味道丰富,就连瓶子都别出心裁,尤其是还套上了编好的小物件,更是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耶律莎粗粗看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外面的装饰所吸引,更别说一瓶一瓶的闻着的时候,更是有一种不同的体验。
“王妃,这些都是你说的香水吗?感觉味道都很特别呢,我们那边香料都很少,尤其是骑马的时候,根本什么都闻不到,你这个可以吗?”
阮桃拿起她手中的瓶子,直接喷在了院子中,之后又拿了另外一瓶,喷在了她的身上。
“你看,在你身上的这些,你能最直观的闻到她的变化,而院子里的那些,你待会可以试试看,虽然凤国没有你们草原那么大的风,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么说着,当闻到气味发生变化时,顺便还给她解释着前调,中调,后调,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耐不住陶念和郡主总会念叨,尤其是闻惯了药材,对于这些到也有些触类旁通。
耶律莎听得懵懵懂懂,每个字自己都能听懂,但连到一起,总觉得比之前父皇让自己学的东西都难,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香,里面还有那么多内容。
但也顺着阮桃的介绍,更加清楚的看明白香水的不同,尤其是在味道上,找到了能让自己心神愉悦的感觉,越发喜欢手中的小瓶子了。
“王妃,如果要通商的话,这些香水都从凤国运往边界,经过那么长时间,甚至路上还有颠簸,还有那些恶劣的天气环境,又要怎么保存才好。”
耶律莎提出的这些,确实是长途跋涉最要紧的问题,皮毛相对来说更好保存,但香水就有了问题,摔不得碰不得,甚至还得有极好的封闭性。
这么一时间说起来,自己倒是有心无力了,粮食的话只要不受潮就好,衣物只要不被雨打被火烧也没问题,而香水又截然不同,看来还是得找时间和陶念研究一番。
“这些目前来看还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不过这段时间我会找另外几个人一起商议,到时候若是公主有心的话,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到时候和王子殿下说起来,也更为了解一些。”
这个偌大的凤国,都城却没什么好玩的,这才几天,自己就已经逛完了可见的大街小巷,正是无聊之际,阮桃的提议可谓是正中下怀。
“好啊好啊,还请王妃到时候一定带我去,说起来我们那里的女子,虽然喜爱香料,但因为种种缘由,凤国不起眼的东西,却成了我们的珍宝,若是有了这些,大家肯定很开心。”
从耶律莎口中,阮桃得知了匈奴的现状,说那是一个野生的荒诞,倒也并非荒诞,但却也因为那样的原始,让大多数人都保留有一份中原难得的纯粹。
只不过皇室中的那些弯弯绕绕,终究还是不会饶过谁,这么想着,对耶律莎能有这样的性情,心中多了一抹宽慰。
当下也不再说那些事情,只带着她到院子里,让她亲自感受刚刚喷洒的香水,果然,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满足,眼中再次带上了那份光芒。
看着这样的她,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若是陶念见到她对于香水的钟爱,恐怕会特意专调一种属于她的香。
凤玦回府后,就听着管家说阮桃和那位司侍在围廊边发生的事情,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转瞬便恢复如常。
“无妨,司侍带来的那些人,你找人看好,不该他们知道的,若是漏出去一个字,玦王府便该清理一番了。”
管家这么听着,哪里还不明白自家王爷是什么态度,不过就这么看着那位司侍就不是什么好人,带着皇上的圣旨逼着住进来,还处处插手王府的事情,哪里还有做客人的自觉。
和她比起来,王妃就好多了,平常不会给下人们找事情做就不说了,还极为体恤,就是开铺子还给王府转赚了好多银子,这么想着更是赞同,应声下去赶忙安排人盯着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