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阮家三小姐,你刚刚不是就要回去学规矩吗,这会怎么还在这里,更何况这是玦王妃在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
温润的皇后,这会说起这种话,其中的凌冽同样刺得人脸疼,阮莲知道,这会自己应该离开,但总是不能让苏家小姐进府,当即屈膝跪下,不卑不亢的看着皇后。
“苏夫人,王妃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大哥早年就从家中离开,说什么要到军营寻自己的一席之地,自那之后再未回来,现在如何谁能知晓,还请苏夫人三思。”
阮莲的话没有一句是说阮清不好,但已经给众人埋下怀疑的心思,一个离家那么多年不曾出现的人,现在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别说是什么亲事。
皇后哪里能听不出来她的意有所指,但是在外人看来,阮家再怎么好,再怎么不好,阮清阮桃都是嫡子嫡女,阮莲的身份本就不上不下,这会更是变得尴尬。
只是还不等她呵斥,苏夫人却是率先开了口。
“阮三小姐不必担心,阮府没有当家主母,玦王妃的身份自是做得了主,待我回去问问晴雨晴雪,只要她们说愿意,我自然不会反对。”
苏夫人最初并不想搭话,但这会她摆明了就是想看自己落了阮桃的面子,不说晴雪和她相交甚好,就是晴雨回去,也对她大加称赞,自己断是不能驳了她的话。
恰恰就是苏夫人这句话,不仅使阮莲变了神色,就是皇后脸上,也闪过一抹不悦,这件事情自己本就不愿于他人知晓,尤其是贵妃那边怎么都得好生瞒着。
这会阮莲一闹,所有人不出半日就会得知,玦王妃在自己这处给自家兄长求亲,阮家三小姐当众驳斥,不管之前如何,日后她的处境会越发不好。
阮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愿在此处多看她们斗法,淡淡一笑,恍似阮莲什么都没说一般,待她一如往常的礼遇。
“三妹妹,兄长的亲事,既然夫人无心理会,我这个做美美的,自然不能一直置之不理,你还未出阁,不必多操心此事,若是你有心,不若回去后和父亲提一提。”
哪里能和阮父说,仅是阮桃成为玦王妃,父亲就待她格外尊敬,若是阮清再娶一个有身世背景的女子,日后自己哪里还能得了父亲的青睐。
但这会皇后的脸色不好,苏夫人的态度又那么明确,自己多做纠缠,日后出去恐会被人指点,无奈只好应声告退离开。
阮桃不过是担心自己先离开,会让阮莲趁机做什么小动作,这会她都出去了,自己待在这里也无甚用处,说了几句话便和怜儿一同回去,毕竟那边还有苏晴雪和付悦离在等着。
“王婶,刚刚你怎么突然和苏夫人说你兄长的亲事啊,难不成你真的要让苏家大小姐和你兄长认识?”
才刚一出来,怜儿的问题就堆了上来,阮桃看着她那眨巴着得眼睛,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前面的阮莲,一时间没回她的话。
怜儿还想追问,但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却是看到了自己不想见的那个人,满肚子的疑问无奈只好压下来,两人旁若无人的往前走着。
阮莲对阮桃本就鄙夷的很,哪里能容得她踩在自己头上,刚刚还让那两位夫人那般看待自己,这会哪里能咽的下那口气。
“阮桃,你给我站住。”
这话说得着实不客气,甚至连在外人面前的客套,都已经懒得再装,怜儿想上前,却被阮桃在后面拉住,笑着微微摇头。
怜儿心中虽有不满,但却不愿违背了王婶的心思,恨恨的看了阮莲一眼,这才安稳的站在远处,阮桃定定的站着,直勾勾的看着阮莲。
阮莲见她如此,手中的丝帕已经被搅得不成型,却还是快走了几步,站到阮桃面前,眸中的不满毫不遮掩的表现着。
她不说话,阮桃却是不愿在这里和她僵持着,自己刚刚那么说,也不过是想看看皇后是不是应下苏夫人的请求,若是不解释清楚,恐怕会让苏夫人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了。
“怎么,有事要说?”
阮桃之前在见到吴氏和阮莲的时候,总是畏畏缩缩的,和她们说话都得斟酌半天,哪里有这几日的气势,阮莲看着更是愤懑,甚至还有些不甘。
“你凭什么在皇后娘娘面前那么说,就你那么个兄长,都在衙门里走过一圈了,哪里能配得上苏小姐,你想高攀怎么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配得上。”
话里话外的贬低,即便是阮桃不愿与她争执,都觉得若是再不说些什么,她恐怕会说的更过分。
“兄长如何,代表的都是阮府,他若不好,你也别想好,我言尽于此,皇后娘娘都让你去学规矩,你可莫要辜负了她的心意。”
说着,轻笑一声便转身拉着怜儿离开,阮莲还在吼着,但却没能让阮桃和怜儿的步子停下,便再没了继续的心思,但心中却是油然而生一阵委屈。
微红着眼眶回去,一进门就扑到吴氏怀中,哭哭啼啼的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她,甚至一度还有些哽咽。
吴氏看着心中一疼,将她揽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却也不得不说,吴氏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阮莲身上。
待得几人离开,三人才彼此间看着对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阮家的两姐妹,现在这极为不同的两种处事方式,却是衬的二人的差异越发明显。
苏夫人刚刚放下的心,因为阮桃的话又提了起来,若是到时候王府的人真的来干涉亲事,又是一场麻烦事,这会只想回去赶紧问问两个女儿,这又是什么状况。
“娘娘,刚刚王妃说的事情,虽只是提了一句,但总归是一份心意,臣妇还想回去问问两个女儿,今日就先告退了。”
苏夫人说要离开,莫夫人更是不愿在此处待着,日后雪鸢嫁过去,日日都要提心吊胆的担心着,这会能有多远就走多远为好,当即跟着苏夫人一并告退。
两人到了外面,看着对方无奈相视一笑,对于皇室,但凡经历过的人,都不愿再多加沾染,可现在曾经的手帕交,一个与皇室撇开联系,另外一个却是又陷入了那样的泥潭中。
“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往日里就与宫里的那些人相交甚少,连带着那几个孩子都没那种心思,可我不过就只是见过他们那么几次,就被雪鸢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苏夫人哪里能不知道她的心酸,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只觉她手心格外冰凉,再看着她的时候,眼中难免多了些许怜惜。
“婉宁,别想那么多了,既然雪鸢心里做了决定,日后好生护着一些就好,再者说来,有中书令和你在,即便是二皇子也不能小觑她。”
莫夫人微微摇头,此事哪里又能说得清楚呢,更何况到时候为了稳定自己的势力,皇子府中总会有家世不同的女子,若是雪鸢自己接受不了,自己说什么又有何用。
对于此事,这会自然不愿多说,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向前走去,各自回了自家院子中。
苏夫人回去后,就拉着苏晴雨回屋,屏退所有人后,这才狐疑的打量着她,刚刚打定主意想问的话,这会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晴雨心里本就提着一口气,这会见母亲又是这般,暗道不好,吞了一口茶水稳下纳纹情绪,小心翼翼的问道:“母亲,是皇后娘娘不答应吗,女儿没关系的。”
说是没关系,但这中间的预期,已经充满了说不出的落寞,兴味盎然的神色,瞬间颓得让人看着心中不忍。
“好了,皇后娘娘那边已经无事了,只是今日玦王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和我说想让你们和她兄长认识一下,我没答应也没拒绝,这会想问你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苏晴雨才刚刚庆幸了,母亲总算是没有被皇后娘娘为难,可玦王妃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莫说自己未曾见过什么她的兄长,就连她,都是这次才有幸能结识,怎么就说亲了。
如此想着,急忙和自家母亲解释着,生怕她误会了,又怕玦王妃言语中说的是自家妹妹,母亲乱点鸳鸯谱。
她这急切的样子哪里能作假,苏夫人看着,微微点头,刚刚还想着,是晴雨与那位公子认识,这才想着回来问问,但这般看来,玦王妃刚刚的话,似乎是想提醒自己什么。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就在这会,苏晴雪从外面进来,见母亲和姐姐两人脸色都是微沉着,刚刚王妃和自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怎么她们还是这般。
急忙上前问着,这么一问,却是得知了究竟发生了何事,听罢之后不由得笑了起来,连最起码的解释都说不清楚。
她这么一笑,苏夫人和苏晴雨都满脸困惑的看着她,这么稍加追问,才明白了究竟是如何,听着她的解释,几日来难得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