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勇士,也是他最看好的侄子,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叔父,我们……只是想变得更强,为了更好地守护部落!”
放屁!
巴勒坦心里破口大骂,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当江澈将那架通往天堂的梯子放下时,他就已经输了。
他输给了人心。
巴勒坦颓然坐倒在兽皮大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滚吧。”
“都滚。”
与此同时,白鹰部。
帖木儿的帐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他亲自挑选了部落中最精锐的三十名年轻人,个个龙精虎猛。
“孩子们,这是你们的机会,也是我们白鹰部的机会!”
“可汗成立天狼卫,是看得起我们草原的勇士!”
“你们去了,要拼尽全力,不要给我们白鹰部丢脸!”
“你们不仅仅是为自己争光,更是作为我的眼睛,我的耳朵,去辅佐天可汗!”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仿佛将部中最优秀的年轻人送出去,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年轻人们被他说得热血沸腾,纷纷跪下宣誓,定不负首领所托。
帖木儿满意地看着他们,浑浊的眼中闪过精明。
他无法阻止江澈挖墙脚,那就干脆把墙推倒,主动把人送过去。
送去的,不仅仅是战士,更是他安插的棋子。
他要赌。
赌江澈需要他这样的聪明人来稳定草原,也赌这些年轻人中,总有几个能爬上高位,成为白鹰部未来的保障。
在这场席卷草原的变革中,有人选择对抗,有人选择顺从。
而帖木儿,选择了投资。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通往王庭的道路上,烟尘滚滚。
无数的骑手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汇入王庭”。
他们中有部落的骄子,骑着高头大马,身披崭新皮甲。
也有衣衫褴褛的独行客。
甚至还有成群结队,步行而来的奴隶,他们脸上带着茫然和豁出去的决绝。
整个草原的血性与渴望,都被点燃了。
阿古兰站在王庭最高的瞭望塔上,俯瞰着下方黑压压的人潮。
她从未想过,权力可以如此具象化。
那个男人,仅仅用几句话,就撬动了整个草原的根基。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另一座更为高大的金帐顶端。
江澈负手而立,他的目光越过下方狂热的人群。
“头儿,这些人,到时候怎么分啊?”
周悍忍不住问道。
江澈一听这话,眉头直突突,这他么还没开始呢。
你倒好,直接开始抢人了先!
“滚!这些人都是我的,你管好你自己的那些人就行!”
章卫和王酒在一旁偷笑,毕竟两个人手底下的人已经足够了。
那可是装备了神兵利器的特战军,装备,武器,甚至是一些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武器,也都纷纷装备。
这些东西在手,平推?那都是给面子。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那些新式的大炮一出手,根本都不用动手,直接就炸那敌人飞上了天!
王庭前,每一张黝黑的面孔上都写满了渴望。
江澈站在金帐前的白玉高台上,神色平静,他的借由扩音器,开口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黑山部的羊,也不是白鹰部的狼。”
“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天可汗的勇士!”
“我将成立一支全新的军队,它的名字,叫天狼卫。”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无数人高举着手臂,嘶吼着天可汗的名号。
江澈静静等待着,直到声浪稍歇。
“但是,天狼卫,不收废物。”
“你们眼前的围场,里面放着三千枚玄铁令牌。”
“选拔规则很简单。”
“活下来,并且,带着令牌走出围场。”
话音刚落,人群炸开了锅!
三千枚令牌,这里可是有数万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十个人里,甚至二十个人里,才有一个能有一个晋升!
就连那些自诩勇士的部落骄子,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们不怕堂堂正正的对决,却畏惧这种毫无规则的混战。
在这样的绞肉机里,个人的武勇会被无限削弱。
角落里,帖木儿派来的三十名白鹰部精锐。
为首的年轻人叫哈萨克,他紧紧握住刀柄,手心全是冷汗。
江澈冷漠地看着下方骚动的人群。
他们的畏惧,他们的迟疑,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草原的法则,本就如此。
他朝身旁的周悍,递去一个眼神。
周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满是兴奋。
他猛然转身,对着身后早已列队整齐的五百特战军,发出一声怒吼。
“举铳!”
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五百步枪被齐刷刷举起,对准了天空。
草原上的人们从未见过这种武器,他们茫然地看着,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放!”
轰——!
仿佛天神发怒,五百道雷霆在同一瞬间炸响!
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了天空。
巨大的声浪化作无形的冲击波,横扫整个广场!
紧接着,浓烈刺鼻的硝烟混合着硫磺的味道。
如乌云般当头压下,笼罩了整个王庭。
江澈站在硝烟之中,衣袂不动,神情淡漠。
等到轰鸣的余音渐渐散去,人群依旧死寂一片。
“选拔,开始!”
轰隆隆的巨响中,围场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拉开。
数万人,死一般地寂静。
几秒钟后,衣衫褴褛的铁手发出嘶吼,第一个冲向了入口。
他的行动像一根导火索,毕竟大家伙来此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天狼卫。
“冲啊!”
“令牌是我的!”
“挡我者死!”
数万名应募者瞬间化作失控的洪流,疯狂地涌向那唯一的入口。
人挤人,人踩人。
有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进入围场,就被身后的人潮活活踩成了肉泥。
哈萨克和他带领的白鹰部族人,被这疯狂的景象惊得头皮发麻。
“结阵!”
哈萨克发出一声爆喝。
三十人迅速背靠背,围成一个紧密的圆阵。
用身体和武器组成一道移动的壁垒,艰难地随着人流向前挪动。
他们不敢冲在最前面,也不敢落在最后面,只能被动地挤在洪流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