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道:“如今人吃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无忧落泪了。
“神魔大魔,又将造就多少这样的女孩,这样的人间惨剧。你当真要让这么多人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吗?魔后,你心底不坏,又是聪明绝顶,孰轻孰重,仔细掂量吧!”
无忧动摇了。
她道:“不久便是册封大典,到时候天帝会来。如今,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莲心道:“你可以离开。”
对啊,离开。顶多是天帝失了天后,魔尊失了魔后,但他们不说,也没人知道天后就是魔后。
两人顶多是悲痛一阵,怜惜一阵,却也不会生了恨意,造成神魔大战。
之后离开之后去哪呢?她若一走,不只是天帝,就连魔尊也会满世界找她。她躲不掉的。
莲心道:“大圣是个好父亲,你应该跟他好好谈谈。”
终究是心中的怜悯战胜了恨。无忧将体内怀着的孩子使用禁术取出来,交给莲心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莲心回了花果山,她回去不为别的,只为凭着大圣,找个安生之所。大圣自是喜不自胜,将离着花果山的云梦山腾出来给她住。
结婚当日,魔后逃婚,这对魔尊是多大的羞辱啊!因为此事,莲心和封天遭到牵连。
莲心知道此事后,忙赶了回去。只可惜,她晚了一步。
封天因着此事对魔尊失望透顶,故而自杀而亡,莲心心中悲愤,将刚刚诞下的孩子交给无忧,之后随了封天而去。
莲心死后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无忧,为六界,为和平!”
想当初,可是莲心将无忧待回了魔界。她对她百般呵护,即便是当时不少的魔排斥她,怀疑她,憎恶她,但莲心对她始终如一。
莲心是他唯一的朋友,但是这唯一的朋友也因为他而死。
就此,无忧再也无法原谅魔尊,无法原谅自己。
“此生,你我再不相见。”
无忧将孩子带回了云梦山,仔细照顾,抚养成人。
天帝和魔尊都不是傻子,查了多年,也查出了莲心的身世,对她的目的,却也略猜到了一二。
但奈何碍着大圣的面子,都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就此作罢,再不提此事。
虽说表面上不提,但心里却是有着疙瘩。魔尊和天帝本就不和,因着这事,心里更为的恼火。
于天帝而言,还是魔尊勾引他的天后,故意挑衅。于魔尊而言,无忧该是因为害怕天帝降罪,故而离开。
呵呵……难道他魔就要永远被神踩在脚下?这不该是他魔尊,不该是他魔该有的品质。
攻占天界,势在必得!
两界都想着灭掉对方,这重任不只是这一任,而该是下一任的事。
不约而同的,天帝命着他唯一的儿子倾梦,魔尊命着他唯一的儿子花醉无,去了花果山拜师学艺。
唔!当时花罪无还是醉人的“醉”。他虽没有母亲,但有着火一般的热情,对一切的事情都充满好奇和希望。
若非后来花罪无知道了无忧真人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又知道自己的母亲曾做过那样见不得人的事,他又怎会改了名字。将“醉”字改成“罪”,直言是为母亲赎罪。
五百年的修行,花罪无生了倾梦拜入大圣门下。虽然众人都清楚,倾梦是因为怕伤着花罪无这才落败。
为着这时,夏九还与花罪无置了气。就连无忧也道:“无儿,武功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
拜大圣为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忧这个母亲。花罪无是为在无忧面前证明自己,这才拼尽全力生了倾梦。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母亲居然会怪他。
就此,花罪无的气啊!
“当然。我要的是六界。等我习得一身武艺,一定会杀了他,灭了天界,统领六界。”
无忧她终于造就了另一个自己。花罪无就像当初的自己,因为亲人的错造就了扭曲的性格,心里只有恨。
当初神魔大战,无忧曾去劝过花罪无,甚至还帮着倾梦对付花罪无。
花罪无这气的啊!
本就是一场骚扰,甚至是两个兄弟之间开的玩笑,活生生的演变成了神魔大战。
无忧从来都不相信花罪无,若是花罪无当真对倾梦没有一丝的感情,他早便散了他的魂魄,而不仅仅是封印那么简单了。
他只是在置气,他只是很恨,他像一个孩子,只是想要一些母爱,一些温暖,可是连这个,无忧都给不了他。
魔界夺了天宫,花罪无将无忧封印在云梦山,将倾梦封印进魔域山。
花罪无对这个母亲,再不想理会。
如今夏九正好到了云梦山。
无忧养她万年,像她的母亲一般。
想起以前种种,夏九不觉得落泪。想到,此刻该去救了师父,再去魔域山寻倾梦。
按下云头,夏九在山顶停下,步行进入山谷。
这一切轻而易举。
唔!封印呢?这地方居然没有封印?奇怪,真是奇怪。
梅花香味扑鼻,漫天白梅散落,飘飘洒洒。这不觉得让她想到多年前,自己与倾梦和花罪无与林中玩耍嬉戏的情景。
若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啊!
寻着林子而去,走到深处,于那树下夏九见到一个白衣的女子正在饮茶。这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无忧真人。
不知为何,夏九眼中一下子蹦出泪来。五千年了,她有五千年不曾来过这里,不曾见过她的师父。
无忧似乎意识到有人,轻拿酒杯,道:“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夏九从树后出来,跪倒在无忧身前,眼泪汪汪,口中道:“徒儿参见师父。”说着磕头,眼泪已经止不住落下来。
无忧吃了一惊,见到地上的夏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小九……”
由于这五千年来花罪无常来,故而刚才无忧还以为是花罪无到了。而如今她见到小九,险些没吓住。
“师父……”
夏九抱住了无忧的腿,心里的痛一下子涌上来。
“快起来,快起来。”
夏九被无忧扶着在位置上坐下来,道:“师父,这几年,您还好吗?”
无忧抹了抹泪,口中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