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生气，她就只知道追求自己的自由快乐，后妃之位关系朝政，她却日日求被废。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沈可悠转过头，看他凛若寒冰的脸又浮现出熟悉的嫌弃，不觉很是亲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很怕他，大概因为从前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无数次试探了底线：“皇上，你这么说，听着是有点帅哎。我内心是又嫉妒又同情你身世尊贵的，你过得是不是有点苦哈哈的，不对，是苦逼逼的，苦寒寒的。啊，肚子……”
“怎么了？”墨卿辰扶住她肩。
“饿了……”尴尬地抿嘴。
感觉肩膀上有力的支撑瞬间没了。
墨卿辰重新坐直了。
沈可悠看他那英俊挺拔的身板，摇头感叹他累不累啊，也不知道靠会，立志当后宫男团门面啊。不对，人家是皇室财团CEO，印象里霸总们都是这男模般的身材气质。
“来人！”
“嗻——”吴公公推开门躬身。
“给贵妃上晚膳。”墨卿辰看她那人前乖巧的样子，想到刚刚跟他吵得不可开交，比从前还肆无忌惮，就琢磨着得好好报一箭之仇。
“得嘞。”转头传话端上来晚膳。
“皇上，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我干完本职工作帮你营造贵妃得宠的优良形象，同时不停作死，让你厌弃我，你就会放我出宫。出了宫我们里应外合，我隐姓埋名，你帮我打掩护，皇室会当我失踪灭迹，是不是？！”开心地抓住他手。
她手放哪呢……
一个为离开他而孜孜不倦的女人，抓他手干嘛？
她怎么就这么开心呢，她不会还想他与她同乐吧。
甩，力度不足，没甩开。罢了。也不是被她抓一回两回了。
“差不多吧。”风轻云淡地说，看了她一眼，开心得眼睛闪亮，充满希望。心里有点酸涩。
“皇上，你慈悲为怀，放生成功后，我在宫外一定会一辈子感念你的大恩大德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你放心，我在民间也会帮你分忧的，从前的约定依然奏效，有困难来找我哦。”只要不是帝妃关系，我们还能做朋友！
一辈子感念他大恩大德这话，听得他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所以，她的一辈子与他便只是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感念？
吴公公见气氛奇怪，招呼下人匆匆放了餐食就撤。
“皇上，我也有请求，”不敢说是“条件”，怕不答应，“既然你说我疯狂作死你也不会赐我死罪，可是我担心哪天作过头了，你一个冲动我小命不保了，能否给我一块免死金牌，我 日日看着也有安全感嘛。”空头支票可不行。
双手一托，等待恩赐。
墨卿辰看她讨好谄媚等恩赐，很是卑微的模样。慢慢低头，然后给她回一个同样装腔作势的微笑。
恢复冷脸，远离。
沈可悠看这意思是赤果果的看穿啊，收起笑容郁闷努嘴。怎么办呢？免死金牌她也知道很难，按规章办事是肯定拿不到的，算了，还是当遵纪守法好公民吧。可是，她要开展的作死计划太危险了，没个护身符不行啊。
“皇上，免死金牌我也知道你为难，这样吧，我们本着契约精神，把合同签了，皇上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写完你签个字就行，你千金之躯就别歃血为盟了。”扭回桌前，刷刷刷蘸墨起草。
墨卿辰看她就是拎不清哪边轻哪边重，晚膳到了她又开始奋笔疾书了，该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去写心路历程了，该写心路历程的时候她……睡着了。
很快，捧着两张纸递了过来。
他懒得接。示意她拎在眼前，匆匆一阅，言简意赅，大致就是免死保命。提笔在空中刚要写，顿住了。
“你方才说在哪签朕的名字？甲方乙方又是什么？”
“皇上你有所不知，甲方就像棋局中的执黑子者，虽黑子白子在游戏中平等，但黑子先行，足以显示其尊贵地位，皇上自然是甲方。”谄媚地下巴示意签的地方。
墨卿辰草草签完后看她认真地铺平，在乙方那签上了秀丽的“沈可悠”，然后冲着宣纸吹风晾干，再把其中一张递给他让他收好：“双方自愿签订，各执一份，谁违反了都天理难容，要诉诸公堂的。”
等会，诉诸公堂？诉他们皇帝？连宗人府都不敢管吧，他连太后现在都能杠了。啊，是份不平等条约啊，对她是约束，对他是自觉。
“沈可悠，你是九尾狐狸吗？有很多条命吗？你都敢把名字跟朕名字放一处写了，你不知道朕的名字不能挨别人吗？”但他狂狷不羁的落款和她秀丽端庄的小楷挨在一起，乍看风马牛不相及的突兀，再看却莫名顺眼。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临门一脚没成，条件谈成，纸质版免死金牌即将到手，他却犹豫了？不收了？都到最后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啊。
伸手帮他折叠好，接着开始偷摸扯他衣襟。
墨卿辰瞟了眼胸前的手在那盲人摸象似的扯。
握住。
沈可悠猛抬头：“皇……皇上，我只是帮你放好，免得丢了。”他的手有点硬……
他这么有深意地看她干什么？
“沈可悠，你不是饿吗？朕没有想到是这种饿啊。冷宫那夜我就发现你饥饿难耐了。”
他说啥？！
抽手。
狠狠抽回手。
不动弹啊。
“啊——”不仅没抽回手，还被借力往前拉了一把。差点撞上胸口。
“你若不是肚子饿，朕不介意提前行使权力。”
不动声色地靠近。
沈可悠听见心跳声音越来越响，糟了，忘了今晚还是个危险的侍寝之夜。
立马挣脱开手，站起身，咽了咽口水缓解一下窘迫的心情。扶在身后桌边缘的手不安地抓了又松，松了又抓。
墨卿辰忍住笑看她惊慌失措得跟只刚逃出狼窝的兔子一样，贴在桌边，眼睛瑟瑟发抖。
实在忍不住笑了，看别处去。
沈可悠见他笑，才知道他又在戏弄她：“我吃饭了，”默默拿起银箸夹菜，“皇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麾下一员大将了，你能不能别老拿这种容易意外那啥的事吓我。我们既然达成契约了，后半辈子是注定平行线的人，就不要干这种容易造……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