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你还是睁着眼睛擦比较好,你已经在腹部打转六遍了。”喝了药之后,嗓子有涩感,原本痒的感觉有所消退,暂时不怎么想咳嗽。但她给他擦身,嗓子又开始冒火了。
“哦。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我闭眼睛就是自证清白,打转纯属巧合。”往上挪了挪,妈呀,胸肌……羞耻啊,要有羞耻心啊。
手加快速度,草草地撩过。
墨卿辰下巴也被她的巾帕溅上水,用手擒住那只慌张的小手。
“干……干嘛?!”她心虚问道。
“凉快很多了,明日再继续吧。该休息了。”左手拍了拍左侧阔大的空间。
“哦。我去沐浴了,你先睡吧。”手被松开了,是应允的意思,她去吹熄了灯烛。突然想起自己再困也应该回悠然宫,睡他身边终是有点危险,“我一会回悠然殿,明天再来看你。”
“不行,不许住悠然殿。”听见“悠然殿”就生气,偏偏翊王说只因盼望百姓们,包括他自己都能过上悠然自得的生活才取的这宫殿名,今晚看来或许另有寄托。
沈可悠被他突然的严厉吓住了脚步。奇奇怪怪,怎么又突然生气了,想来是晚上睡不安稳也要使唤她吧,他就不能使唤使唤宫女吗?不过,奸细却很有可能埋藏在他随身所带的人中,谁都有可能趁虚而入,再下杀手。
但……和他同床共枕,她也有危险啊。
墨卿辰见黑暗中她犹豫不决,怕是有顾虑,早已了然,侧身说道:“你放心吧,朕生病了,自然不会有兴趣跟你做……”
“你够了,别说了。”解释那么清楚做什么,他自顾不暇,就是有心也无力吧,在他病情好转前她是安全的,晚上还能顾着他病情些,“行,你病情好转前我留在这,等你行动自如了,我再走。你别误会,我只是为了我生意能有个国泰民安的大环境,记得给我按时计费。”
“按时计费……咳咳咳……”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内容,他是不介意按时,就是怕她撑不到时长。
“按时收费怎么了……你想什么呢?你不会想了什么带色彩的内容吧。”她很怀疑,她不在的时候他把冷宫珍贵的藏书给博览了,都是民间卖得最火 热的同侪们的作品,里头似乎有本写到神秘主顾为一青楼女子掷千金,买她回府做妾日夜欢好,女子吃不消,提出行 房之事按时计费,结果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非但没减少宠幸的时间,还变本加厉……“皇上,不如我还是睡侧屋吧。”
“咳咳……沈可悠,不是朕想什么,是你想什么呢?按时收费本来就是生意之道,你身体力行付出辛劳,给钱是情理之中,况且绵竹抗疫也没来得及大赏。不过,你如今在绵竹与官府合营店铺,想来你也不在乎这些小钱……”看她急急回转身来,心中窃窃得意,绵竹官府库房被大疫耗尽她才张罗开办适合当地的特色生意,这些孔侑都在奏折里禀明了,她现在自然更加需要钱财。
“一个时辰……十两,不能再低了。工作内容只包含治病照料,最多再附加陪聊天,不许……不许出现超纲越线的情况啊。”沈可悠急忙把价格敲定一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不做饭,也不用洗碗,以他健壮的体格来说,说不定明天就差不多,她落个清闲,带薪度假,赚得太容易了,她都不好意思喊高价。
墨卿辰差点没被她穷困潦倒的价格惊到,她定价确实很民间很地气,他都想夸她做生意以诚待人,以信接物,以义为利,不因主顾的贫贱而改价,对自己的估价特别……难能可贵,只是让他有点担心她在别人那是不是也难能可贵地实诚。
他像她从前一般伸出手。
沈可悠借着月光看到了手,用力握住了,摇了摇,盖章成交。
“朕先睡了,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回不来扣——钱——,还有上床小点声,别吵醒我别踩到我啊,笨手笨脚。”在天坤宫的时候,爬床都要他给拉上来,太弱了,强弱刚柔在她身上此消彼长地存在,让人心里七上八下。
“一刻钟?!你开玩笑呢吧……”往门外冲。心里碎碎念,洗个澡一刻钟哪够啊,沾湿了就出来?墨卿辰不愧是后宫第一挑剔的主!发热了还不忘提苛刻要求,他的脑回路铁定已经形成惯性了,完全不需要神智清醒。
等她匆忙裹了外衣,手挽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昆山殿,手腕上拎着古法版吹风机,跑进殿要打卡签到。却见灯烛亮着一盏,他闭眼和衣而卧,想是睡着了,被子堆在里侧。
她走之前分明熄灯了啊,难道……给她留的灯?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案前弄干头发,突然就有点想念天坤宫的香火球了,在外只能用小火炉小心地烤。
不小心手磕在案边,发出“硁”的响声,第一反应是回头看他被吵醒没,一边吃痛地吸了口气,抱住胳膊肘。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宫殿,哪哪都不契合啊,浴池没有撒 花瓣,翊王府的婢女们也全无伺候女主人的经验,寝衣也是让婢女跟韩尚宫那借来的,但刚刚好穿,十分巧。也不知是哪位女官抑或是宫女的白色绣鸢尾的丝棉中衣。
差不多烤干了头发,虽还有些潮,但她今日实在累得不行,白天烧烤店生意火爆,傍晚又精神紧张地夜行百里,人生第一次遇上山贼截道,低估了禁军骁卫的武力,白白担惊受怕,终于到了翊王府还得打心理战,太不容易了,真的是全靠强撑。
小心地灭了火炉和灯烛,有点黑,爬床,还要爬到里侧,不能发出动静,不能碰到他,屋里又黑,实在很难。
看他没被她动静吵醒,想来睡得沉,便大了胆子爬,试探地摸他位置,想找个能搁膝盖的空地,却不小心抓到他身上。
被他顺势翻身给带了进去,他的手还留在她腰背上,她不敢动,定了定神,凑近观察,睫毛好长……呼吸均匀,似乎并不是醒了,方才不过是翻了身?梦中下意识防御?
安安分分地酝酿睡意,很快就迷糊了。
迷糊之中,感觉有些发潮的头发里埋进了火炉的热气,很暖和,后来又觉得胳膊、腰身、胸前、腿部……都很热,不由轻哼蹬被子,转而又身上清凉,沉沉睡回去。
转日,她醒的时候,见帘子遮挡严实,屋内却仍有几道悠长的亮光漏入,直亮到床榻下她摆得并不齐整的鞋上,想起昨夜自己上床时大概踢远了。以她晚睡晚起的丰富经验,这光线绝对已经日上三竿了。
不知道他今日病情如何了,刚起身,身上衣服滑落下来,露出雪色肌肤。
低头看半盖着,滑落半边的是件丝滑入骨的蚕丝衫,绣的是麒麟纹,取下展开,不用怀疑了,大得能盖住她大半身体,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