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眼神冷了冷,反唇相讥:“我从前性子是嚣张,那也是因为没了生母,被你和阮姨娘撺掇成让爹爹不省心的性子。”
想起当初的话,云雪眼神微闪,有些心虚。
云初想到原身的憋屈,一时更没好气。
她冷冷道:“要不是爹信任你和阮姨娘,也不会任由我被你们教坏还不自知,如今你和阮姨娘个个做错事,这才被厌弃,可爹爹从前对你们是极好的,无论吃穿硬度,姨娘堪比府里的侧妃,而你更是与我这个嫡女一般,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云雪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她不吭声时,云谟摆摆手,彻底失望。
“生了你这个女儿,真是我生平最后悔的事,你好自为之!”
说罢,云谟过去扶着云初,无论云雪怎样哀求都没有理会。
皇帝看够了这场闹剧,扶额叹道:“真是造孽!来人,把这个柳三娘拖下去杖毙!”
众人都冷眼看着,自然不会上前阻止。
云初听着柳三娘在竹林里的惨叫连连,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她欠身行礼,“多谢陛下为臣女做主,臣女与爹爹就先回去了。”
闻言,元太妃眯起眼睛,直到此刻才察觉到不对劲。
“慢着。”
云初脚步一顿,转过身不解地看着她,“太妃还有什么事?”
“你现下看起来神采奕奕,面色红润,是病情已经好转了?”元太妃上下打量着,不敢相信云初这幅模样是病入膏肓的人。
皇帝也觉得奇怪,刚看到云初的时候,她连嘴唇都是没有血色的,此刻看着却很有气色,仿佛只是为了来东宫找出下手之人,才会费尽心思装虚弱。
云初迎着众人不解的样子,轻笑道:“还真是被太妃说对了,这个柳三娘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让我出事,如今她的术法没了,人也死了,我自然就能够恢复如初,说起来还要多谢陛下为我做主。”
她笑吟吟地欠身行礼,欣赏着元太妃和云雪难看的脸色,顿觉可笑。
元太妃巴不得她去死,只可惜,她就算到了鬼门关也能自己闯出来。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元太妃不由得咬咬牙。
她低声道:“这个柳三娘就该直接将云初害死,也省得她此刻起死回生了。”
叶婉容望着荆墨城跟上去离开的背影,心里更是一阵气闷,“那我要何时才能够嫁给表哥啊。”
元太妃冷哼,“别急。”
她看向不大高兴的皇帝,眼神微闪,上前道:“皇帝,哀家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皇帝点点头,随即和她来到海棠树下。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过去。
元太妃不紧不慢道:“今日事情太过奇怪,恐怕云初早就已经好起来了,只不过是为了装病,逼着陛下过来处置了云雪和那个柳三娘。”
皇帝听得赞同点头,冷哼道:“朕也感觉出来了,不过云初如今已经痊愈,也实在是云雪做错事在先,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唉。”
元太妃啧啧两声,“这个云初能够自己对抗柳三娘这么厉害的邪术,可见她的道行也很深,不除不行,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闻言,皇帝皱皱眉,迟疑道:“那太妃觉得朕该怎么做?朕也试过很多办法打压云初,可她对朝廷有功,不能轻易动她。”
元太妃瞬间有了办法,眼前一亮道:“过两日是等会,皇帝不是要建筑灯台,亲自上前点灯放灯花吗?”
皇帝点了点头,“是。”
“那就让云初来负责这次灯台的建造,看看有无风水的不妥之处,只要灯台出现任何意外,都能问罪于她,要是因为灯台伤到百姓,出了几条人命,那就更能让她为此负责。”
元太妃越说,声音压得越低。
与此同时,云初走到东宫门口,快上马车的时候顿了顿,回过头看向东宫。
云谟好奇道:“初儿,你怎么不上马车?为父回去亲手给你做蒸鸡吃,可好?”
云初耳朵动了动,听到皇帝迟疑道:“可是,伤了百姓怕是不妥,百姓的性命也是命。”
“牺牲几人性命,铲除一个或许会对皇室有威胁的祸害,岂不是造福代国的好事吗?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皇帝看看如今太子被她压制成什么样了,区区会歪门邪术的女子还能任由她翻天不成?”
元太妃拼尽全力地劝说,语气里含着一抹迫不及待。
闻言,云初险些笑出声。
她就知道,元太妃必定不放心她好好活着,否则元王所做的事就不会永远安全不被人发现。
有趣。
云初勾了勾唇,不动声色道:“爹爹先回王府好好歇息吧,我去和荆墨城说两句话。”
她一转身,发现荆墨城正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云初走过去,想到他们亲密时的那个吻,咳嗽两声脸红了。
荆墨城挑挑眉,垂眸看她,“你出师以后,倒是一口一个荆墨城叫得顺口,好歹我也是你以前的师父,你就对我如此不敬吗?”
“为何不能直呼姓名?从前是师父也是从前的事了,如今我为公主,论身份我自然可以这么叫你,你要是不满意,也可以不叫我一句殿下。”
云初抬起下巴,故意跟他对着干。
叫姓名也好,让荆墨城心里明白,从前她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师父,但不是真心只把他当做师父来看待的。
荆墨城顿了顿,忽然笑起来。
“好,以后便叫你初儿。”
云初听得震惊,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不小心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起来。
荆墨城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怎么,不习惯?”
“你,你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云初结巴着,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荆墨城定定看着她,“误会什么?”
云初声音小了,“误会我们关系亲密。”
荆墨城面色如常,“难道我们不够亲密吗?”
“你……”
云初被噎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间,她分不清荆墨城是说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在国师府时的以唇喂水。
她望着荆墨城,心怦怦乱跳,轻咳一声道:“灯会那日,我不能陪你赏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