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丽华心一狠,低头的时候故意用了力磕了几个头,额头瞬间变得通红。
一旁太傅和太傅夫人心疼的直劝说,她也不理会,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荆墨城,一副要晕不晕的架势,故意往荆墨城的怀里倒。
荆墨城无动于衷,不仅没有扶她,身子还往旁边侧了侧。
曾丽华没扑到他身上,扑了个空,一下跌倒在地,不由咬紧牙关,屈辱得眼睛都憋红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云初险些笑出声来。
她似笑非笑道:“既然曾家小姐已然痊愈,那便好好歇着吧,也别再谈什么身有顽疾要嫁给国师的事了,国师又不是你爹娘,要为你这辈子都负责。”
这话简直是骂到了太傅和太傅夫人脸上。
这两个老人更是倚老卖老,用自己曾经教导过荆墨城的恩情来绑架他娶自己女儿,也不嫌害臊。
荆墨城可以顾及着他们的师徒之情,什么都不说,但并不代表她也要给面子。
她和太傅并没有什么交情,更别提她从前还救治过太傅夫人。
老两口的脸色都变了,有些不高兴的望向荆墨城,摆明了让他管管对方的意思。
荆墨城却风轻云淡道:“如今我已不是公主的师父。”
言下之意他管不着,也不打算为太傅说话。
云初嚣张地挑衅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曾丽华双眼发红,被太傅夫人扶着,眼看着荆墨城也要走,便急急上前追了两步。
她柔弱道:“难道国师大人便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吗?就算你无心与我议亲,将来也不会娶云初吧?”
曾丽华如今是恨透了云初,若是会眼睁睁看着云初将来嫁给荆墨城,比杀了她还难受。
只要不娶云初,荆墨城娶谁都成,她心里都会好受许多。
荆墨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曾小姐姐,这不是你该管的。”
说罢,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曾丽华摇摇欲坠,整个人都如同丢了魂一般。
与此同时,云初坐上马车回去。
马车帘子猝不及防被掀开,荆墨城一张俊脸放大在云初面前。
云初吓了一跳,“怎么了?”
荆墨城示意她下马车,“福公公来了。”
云初蹙眉,探头往外头看,就见福公公已然等在路口,一副恭恭敬敬的架势。
她顿时有些心烦。
看来皇帝那边听说巫术的说法之后,想要传她要个说法了。
云初搭着礼墨的手,走到福公公面前。
福公公立刻拱手行礼,“公主殿下,今日灯会上的事陛下全都听说了,陛下正陪着皇后娘娘在前头街上的医馆里医治容貌,想要您过去问问情况。”
云初听完,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灯会上发生何事被陛下听说了?”
福公公一愣,被她问得迟疑起来,轻咳一声道:“此事奴才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应当是听说曹家小姐落水,公主殿下用了很厉害的巫术救她出湖面吧。”
“既然是救人的好事,陛下为何非要传召?”云初定定看着他。
福公公在她的目光之下顿觉害怕,硬着头皮道:“可是早些年间巫师横行,搅和得朝廷乌烟瘴气,许多朝廷大臣都中了巫术的蛊惑,被,奸臣控制险些一起逼宫篡位,
此事国师大人也是知道的,因此陛下对巫术深痛恶绝,望公主殿下早做准备,说清楚你的巫术从何而学吧。”
云初顿时皱眉。
怪不得众人都对巫术谈之色变,原来当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而更为离谱的是,皇帝当年应遭受到了被逼宫篡位的恐惧,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她的巫术是自学的,说不出流派和师承何处,恐怕是有些麻烦。
云初握紧袖中的暖玉,脸色一直不好。
看出她此刻的担忧,荆墨城不动声色的安抚:“不必紧张,你并未用巫术做坏事,就算陛下问起来也奈何不了你,罚你说出去也是说不通的。”
云初呼出一口气,轻轻点头,跟着他走在福公公的后头,很快就来到了医馆。
医馆里人都被清空了,只有大夫鼓捣着碗里淡青色的泥,似乎要用在皇后脸上的。
皇帝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地望着唐皇后的脸。
唐皇后乃一国之母,虽说不是貌美如花,但也端庄秀丽,优雅大方,是他出去撑场面的枕边人。
可如今容貌尽毁,以后该如何帝后同出宫?
此事必定是和云初有关!
在皇后毁容之前,可是说了云初很是难听的话,这其中绝对有关联。
皇帝咬咬牙,正心情不快时,看到云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他冷声道:“听说公主在湖边救下曾家小姐的时候大出风头啊,一手巫术使的是出神入化。”
云初顿了顿,不动声色的上前行礼。
“启禀陛下,臣女虽是用的巫术,但并为害人反而救人,就如同当初呼风唤雨,造福百姓,为何百姓们要对巫术敬而远之?应当敬而远之的是用巫术行不轨之事的坏人。”
皇帝眯起双眸,起身定定地看着她。
“你在国师手底下为徒,难道他就没有告诉过你,巫术不是什么正统术法不能修习吗?”
一句话也将荆墨城卷入其中。
荆墨城刚要解释,云初就抢先道:“师父是同我说过,可我觉得只要不害人,不管是什么术法都可以用,我知道陛下曾经因为巫术吃过亏,被人逼宫,可不是每个会巫术的都想要逼宫,心里都预谋不轨。”
“你还敢强词夺理!”
皇帝猛地起身,指着她道:“你敢当众议论逼宫的事,便是已经起了反心,朕绝不容你!”
他气得拍案而起,“来人,按住她!”
荆墨城上前一步,拦住。
“陛下,公主殿下的巫术的确是救了人,也未曾害人,皇后娘娘的容貌虽毁了,但也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忽然炸开的花灯所伤,和公主殿下并无关系,还望陛下不要没有缘由就重罚公主。”
他低头,恳切道:“公主毕竟救了灯台下那么多百姓的性命,还救了曾家小姐,此时正是所有人都夸赞殿下的时候,若是盲目责罚,只会让百姓们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