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平日里面做事情都是很有章法的,而且下面的人也很服张弛,所以见张弛红了眼眶,大家既惊讶也为张弛抱不平。
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让一个七尺男儿红了眼眶。
没等张弛说话,张五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对着上官池磕起了头。
这一举动让众人都很意外,张弛更是叫到:“张五,你给我起来。”
张五没有起身,而是张弛一样红着眼眶对着上官池说道:“殿下,求你帮我们做主呀。”
“你起来,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曹玉叫张五起身。
张五听了曹玉的话这才起身,但是脸上还是愤懑不平。
“到底怎么回事?”刘义忍不住在一边儿问道。
虽然说平日里张弛和刘义的关系不错,但是这次回来之后,张弛明显沉默寡言了很多,问什么也不说。
平日里面围着张弛的这些人,也都散了个七七八八。
只剩下几个忠心的人还跟着张弛。
见张弛不说话,刘义对着张五说道:“你说!你给殿下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五抬头看了一眼上官池,又赶忙低下头,然后又要跪。
上官池这才开口:“不用跪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张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也不顾及着张弛在这,张五就开始骂上张家了。
“平日里什么都是靠我们老爷,他们就知道享清福,结果眼见着我们老爷得了一个皇商的头衔他们又不愿意了,非让我们老爷把头衔让给三少爷。”
“这哪里是我们老爷能决定的事情啊!我们老爷给他们说了事情的原委,可是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非让我们老爷让出头衔。”
“后面我们夫人去世了,他们居然用夫人能不能进入祠堂来逼迫我们老爷!我们老爷难啊!”
“后来他们见这皇商的头衔弄不了,又让我们老爷把京都所有的生意都交出来,后来我们老爷一怒之下,和张家断绝了关系!”
“那老夫人的牌位呢?”李谨问道。
李谨很关心这件事情,李谨的娘的牌位目前还在威远侯的祠堂里面,但是难保那一日,李谨就会和张弛一样,和威远侯断绝了关系。
到那时候,李谨最关心的除了身边的小星就是他娘的牌位了。
“我们老爷和他们断绝了关系,他们以此为由,不让我们夫人的牌位供奉在张家,老爷索性就把牌位带走了。”
说到这,张五还是愤懑不平。
“谁稀罕他们张家呀!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估计我们老夫人也不想留在那么腌臜的地方!”
张五说这个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和张弛也是张家的人,可见他们这次真的和张家决裂了。
“后面老爷身边的人见形势不对,有的主动投入到张家,只有我们几个人跟着老爷!”
见张五说完了,上官池也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
上官池问道:“张五,为什么你还愿意跟在张弛身边?”
听上官池这么问,张五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张五坚定的回答道:“启禀殿下,我张五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但是我服老爷,他能带我们赚银子,对我们也好。”
听到张五这么说,张弛抬头看了张五一眼,这个眼神很复杂。
既有对未来的希望,又有对于张五他们愿意跟随着自己的感激。
“张弛,你怎么想?”
张弛进来了这么久,上官池这才开始问张弛的想法。
张弛这个时候才禀告道:“殿下,小人不甘心!”
“哦,如何不甘心?”
听到上官池这么问,张弛握紧了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张弛才说道:“殿下,凭什么像张家那种人就可以继承家业,而我和我娘...殿下,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不怕!”
听到张弛说自己不怕的时候,上官池笑了一下说道:“张弛,你进来这么久,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一个人要是有希望,这个希望往往是自己给的,要是自己都对自己丧失了信心,那么任凭别人给自己多少信心都没有用。
眼下张弛虽然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股劲还在。
只要有这股劲头在,上官池觉得凭借着张弛了能力,成就一番大事还是很容易的。
毕竟张弛以往就负责着京都的生意,一个人掌管着这么一大摊的生意并非易事,但是张弛还是做得游刃有余。
“张弛,你说说吧,你现在还有什么?”
听到上官池这么问,张弛仔细想了一下禀告道:“殿下,小人还有皇商的身份,然后有京都的一个小宅子,还有京都的两处生意。”
“生意是做什么的?”
“殿下,还是茶叶和布匹。”
“门面大吗?”
“和寻常的店铺差不多,要是和张家之前的茶叶铺子比就要小一些了。”
听了张弛这么说,上官池点了点头。
“张弛,要是和张家打擂台,你觉得凭借你手里的铺子,胜算大吗?”
听到上官池这么问,张弛一惊。
难不成上官池打算让自己去和张家打擂台不成。
倒不是张弛怕和张家打擂台,只是眼下这铺子确实比张家不是小了一星半点,可以胜算基本是零吧。
见张弛不说话了,上官池大致心里已经有数了。
恐怕现在张弛的铺子和张家相比,相当于以卵击石了。
这样想着,上官池觉得,倒不如给张弛另外一门生意。
以张弛的本事来说,只要有门路,估计未来斗垮张家不是问题。
主要是张弛现在得有资本才行。
这样想着,上官池问刘义道:“刘义,眼下你的生意怎么样?”
刘义听上官池这么问,心中一惊,难不成殿下想让张弛跟着自己做?
虽然猜不透上官池怎么想的,但是刘义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殿下,自从马赛过后,现在我的马匹和粮食的生意都非常好,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殿下呢!”
见刘义说起自己的生意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上官池就知道刘义没少赚银子。
“刘义,要是我把生意给张弛你怎么看?”
听到上官池这么问,刘义一愣,难不成上官池打算把自己的生意给张弛吗?
似乎是猜到了刘义的猜测,上官池解释道:“我想把之前蜃灰的生意给张弛,我记得开始好像是你们两个一起弄得,所以问问你!”
刘义一听并不是要自己的生意,而是他就是插了一脚的蜃灰生意,刘义不在意地说道:“殿下,眼下张兄确实处在难关,这蜃灰的生意就给张兄吧。”
“既然你同意了,张弛,你怎么想?”
张弛其实刚听到上官池把蜃灰的生意给自己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但是听到刘义不要,张弛点头。
“承蒙殿下错爱,张弛愿意!”
“好,张弛,现在这蜃灰生意才起步,而且我记得开始好像就是你身边的张五弄得,眼下你就负责这个生意吧。”
怕张弛放心不下自己的另外两处生意,上官池还说道:“张弛,至于你手里的另外两处生意,你要是喜欢,可以一直打理着。”
知道上官池是为自己考虑的,张弛赶忙谢恩。
上官池在张弛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甘心,也看到了张弛对张家人的恨意。
“张弛,本殿下知道你恨张家人,也可以为你出气。”
听上官池这么说完,张弛跪下:“殿下,不用了,张家的恩怨我想自己和他们结算!”
听到张弛这么说,上官池就知道了张弛的打算。
这样也好,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张弛,现在赛马场空下来了,你们可以直接用那处的空地弄蜃灰,张弛,我知道你有想法,我等着看你的表现。”
听到上官池这么说,张弛跪地谢恩,连带着张五都跪地谢恩。
谢天谢地,上官池没有放弃他们,还愿意帮他们出头!
看到这一幕,其实刘义和李谨的内心都很动容。
尤其是李谨。
李谨就是从二皇子身边来到上官池身边的,因为有了对比,所以李谨更加明白,遇到一个好的主子有多么的不容易。
刘义则是觉得,自己和张弛没有选错人。
知道了张弛有难处,上官池顶着皇子的这么尊贵的身份都愿意拉张弛一把。
上官池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行动,让身边的人对上官池更加的效忠。
眼见着事情都处理好了,上官池便叫几人都回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曹玉和李谨还没有走。
上官池以为两人有事,于是看着两人。
曹玉忍不住问道:“殿下,您为什么愿意帮张弛?张弛只是...”。
其实听曹玉这么说,上官池就知道曹玉要说什么。
张弛只是一个门人,眼下张弛倒了,上官池大可以再收一个甚至如果上官池愿意,多收几个门人都没有问题。
不一定要张弛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张弛到底能不能把蜃灰的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
“阿玉,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张弛跟了我这么久,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听到上官池这么说,曹玉就知道上官池是打定了主意帮张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