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夜枭紧紧地攥着拳头,脸上阴沉一片。
他从小儿长在柳家,一直把柳家父女当作自己的天。
可没想到,柳寒渊却跟他有血海深仇,柳清辞更是一直把他当作玩具!
柳清辞的声音响起,多了几分委屈。
“义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从未骗过你!”
黑暗里,传来她哽咽破碎的声音。
“上次我是有些对不住你,可当时我被人威胁,不得不那样做。”
说完,她轻轻地抬手,抓住了夜枭的胳膊。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夜枭脸色难看,冷冷地甩开了她。
“少来这些没用的,柳清辞,你我本就是仇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圆月穿过了浓厚的云层,院子里亮堂了几分。
清冷的月辉下,柳清辞抬眸看向夜枭,已经泪眼盈盈。
“夜枭,在你心里,我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夜枭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张脸,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
柳清辞抬手擦干了眼泪,神色脆弱。
“如果你不信我,现在走就是,从此之后我不会打扰你。”
夜枭眉头拧起,抬步往外走去。
柳清辞对他从来都是利用,从未有过半分真心。
他绝对不会再上这个女人的当!
就在夜枭出门的那一刻,柳清辞却哭了出来。
“义兄,你走可以,只是,我想请你为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
夜枭浑身一震,双眼瞪大,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脸色震惊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柳清辞。
“柳清辞,你刚才说什么?”
柳清辞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义兄,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只是我知道你恨我,才一直纠结到现在,没有告诉你。”
夜枭冰冷的大手捏得咯咯作响。
他眼神凌厉地盯着柳清辞:“那你为何选择在现在告诉我?”
凌王前脚刚过世,柳清辞就来找他,说自己有了身孕。
柳清辞走过去,眼神怜惜地看着他。
“因为我心中一直有你。”
夜枭唇角掀起讥讽地笑:“柳清辞,你爱的不是凌王吗?”
事到如今,这女人还想骗他!
“没错,我是对凌王有执念。”
柳清辞深吸了口气,大大方方地道:“可那些都是父亲灌输给我的思想,是为了成为太子妃,为了成为皇后。”
“只是有了孩子之后,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成的家。”
“更何况,凌王已经过世。”
柳清辞一脸诚恳,可怜兮兮地咬着唇,问道:“义兄,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说着,她牵着夜枭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夜枭耳根红了红,挣扎着要躲开,柳清辞却不肯放开他。
“别闹,即便你真的有了身孕,柳丞相也不会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对柳寒渊而言,他始终是仇人。
他甚至把柳寒渊受贿的证据给了姜宁,柳寒渊知道之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我才悄悄地让你过来,并没有告诉父亲。”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耳边道:“义兄,带我走吧,我们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姓埋名,再也不理这些勾心斗角了,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扑进耳中,夜枭脸色越来越红,浑身血液分为两支。
一股往上,一股往下。
他想要躲开,却被柳清辞紧紧地抱住。
夜枭声音沙哑,局促地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柳清辞声音软糯,眼神潮湿。
“义兄,比这更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你在怕什么呢?”
说完,她主动吻上了夜枭的唇,月色下,两具身体也越发亲密无间。
夜枭匆忙地抱她去了内室,幔帐落下,隔开一室月光。
就连空气都潮湿甜腻起来。
翌日清晨,夜枭心虚无比地回了凌王府。
姜宁昨晚休息得不错,正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见他躲着人回来,眸光闪了闪。
“夜枭,你怎么了?”
夜枭被叫住,眼神闪烁,丝毫不敢看姜宁的眼睛。
他低着头道:“王妃,属下昨晚在柳家监视,那边没什么异动。”
想到回来时,凌王府附近到处都守着人,他又忍不住开口询问。
“王妃,属下回来的时候,发现王府附近守着许多人,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是否需要处理?”
“不必理会,各家暗线罢了。”
姜宁淡淡一笑,眼底却噙着冷意。
仅仅是过了一晚上的工夫,夜枭就神色愧疚恍惚,显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府的事。
此人,已经不值得信任。
七杀殿的事,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夜枭行礼道:“王妃,既然没什么事,那属下就先回去歇息了。”
“等等。”
姜宁神色平静,那双清冷的凤眸却像能看透灵魂:“急什么?不如告诉我昨晚柳家都发生了什么?”
夜枭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王妃,柳家一切如常,真的没有什么异动。”
姜宁眼神却更为凌厉:“既然没异动,你为何这么慌张?”
夜枭绞尽脑汁,咬牙辩解。
“属下,属下只是接连几日没休息好,故而有些心不在焉。”
姜宁勾起唇角,凉凉地笑了起来。
“没休息好不要紧,只是别被人骗了,否则就是真正的小丑了。”
不是她看不起夜枭。
实在是此人跟柳家的牵扯太深,又曾对柳清辞多年爱慕。
如果柳清辞回头示好,他未必能招架的住!
“王妃,何为小丑?”
夜枭恍然抬眸,神色不解地看向姜宁。
“小丑,自然就是丑角了,你没看过戏吗?戏中那些蠢笨可怜,处处被人欺骗欺辱,却屡次不长记性之人,就是小丑。”
姜宁眼神冰冷,毫不留情地说道。
这夜枭也需要敲打敲打,否则,真的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来。
夜枭的脸顿时涨红了。
“属下知道了,先告辞了。”
他心情复杂,低着头匆匆地行了一礼,回了下人院。
“逐月。”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姜宁沉吟片刻,唤来了逐月。
“王妃是不是觉得这夜枭奇怪?”
逐月站在一边看完了全过程,已经知道姜宁在想什么了。
姜宁微微颔首,吩咐道:“盯紧他,别出了意外。”
逐月恭敬领命:“王妃放心。”
如今凌王府形势危急,夜枭这小子又反反复复,绝对不能在他身上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