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要动气。”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华慧茹私人医生的电话,让他马上赶来老宅。
“小姐,最近你血压偏高,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少爷们的事,益缓不益急。”
“你别气伤了身子。”
喝过药的华慧茹按着沙发扶手,轻叹口气,语气变得无奈与惆怅:
“伟达,是不是我老了。”
“最近我越发觉得累了。”
“孩子们的事,我也看不懂了。”
“老爷自从……”
“自从她走了之后,就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对外面的事不管不问。”
“林氏一大家子,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啊。”
“如果哪一天我走了……”
“老爷哪怕能留有对她一半的悲悯给我,我也算欣慰了。”
再强悍强势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只有在赵伟达面前,华慧茹才可以卸下所有,袒露心声。
赵伟达浑黄的眼睛里,泛着水光,他的手微抖:
“小姐,你不要多想。”
“先生只是烦闷,他待你是好的。”
“数十年了,他对你从未有过不忠。”
“即便是……”
“他也是守着你一辈子了。”
华慧茹用虎口扶住前额,闭上了眼睛:
“他哪里是为了我守身?”
“如果不是为了林家传宗接代,怕是他一辈子也不会碰我的。”
“伟达啊,我怎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我华慧茹这一辈子,想要做的事从无失手。”
“但最近一年,公司也好,儿孙也罢,我是越发觉得用不上力了。”
“伟达啊,我想着可能有些事需要提前了。”
华慧茹说着,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透出锋芒。
她环视了下四周,用仅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对赵伟达道:
“孩子们的心活络了,公司的稳定就成了林家顶重要的事情。”
“你明天将华家的老骨头们给我聚齐。”
“我的行踪,你知道怎么处理。”
“伟达,若是有个万一,我在这个时间里出了什么闪失。”
“华家的产业还有我手上林氏的股份,你一定要确保安全地交到雪冰手里。”
“冬筵还是太过年轻。”
“他性子虽冷,可要让他对自己的哥哥出手……”
“怕是他的心还不够狠。”
“他也定是做不到的。”
“把这些资产留给他母亲,也算是林家偿还了当年欠下她的情债。”
华慧茹双手搭在腿上,望向大门:
“至于昼云……”
“昼云这孩子,当年他刚回老宅的时候,老爷和我便看出了他骨子里有着同他父亲一样的偏执。”
“我们总想着可以用爱去感化他。”
“但是生在我们这样的世家,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
“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地方,处处都是眼睛。”
“哪里有什么太平日子。”
“这孩子越长大越有了自己的主意。”
“我们看着他安守本分,也就没有过多干涉。”
“他对娇娇的心思,我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但生在林家,就无法随着自己的心思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