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愿意见自己。
沈之衍抬手握拳,轻轻的敲着自己的额头,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庄子里的贵人竟然是她。
她为什么会和新粮种的事情有关?
不,不对,沈之衍此时才觉得事情有异,连忙不确定的摇了摇头,翻身下床之后点上油灯,连忙磨墨提笔在草纸上画着什么?
若说这新粮种的主人是她,那么先前她的昏迷,可是过了太医院一众太医之手,也没有丝毫异样的。
昏迷生病之事,做不得假。
可一种粮食的培养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八载,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不可能是她。
青州。
他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了这里的地名,而后向左游移写下京城二字,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并不清楚,否则也不会使得观主大动干戈,千里迢迢来此。
青州附近又会是什么?
青州以下从左到右,分别是兖州,豫州,徐州。
他的笔尖顿在了徐州之地,神情中带着一丝猜测和一丝笃定,眉眼分外精亮,喃喃自语道:“徐州,琅琊王氏,王景行王十七!”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此时才算是恍然大悟,只有如此的推断才算是天衣无缝,这也是为什么王十七会特地大张旗鼓的入京,他就是专门为了带走阿摇。
趁着三国使臣来访,宁德帝分身乏术,制造出一场病乱带走阿摇。
可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将阿瑶从京城带走,又让她不远万里来到青州庄子上,主理新粮种的事情。
王十七,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之衍鲜少能够看不透一个人,而这位年纪与他相当,手段却十分深不可测的王十七,却是叫他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
还是说他早已经猜测到自己会来青州,特地将阿摇安置在这里,来堵住自己?
不,这样也说不过去。
王景行那人素日里极其照顾阿摇,对其十分呵护,即便是想要对上自己,或者说想要让朝廷在新粮种上面没有出路,他也会自己来或是派其他的人。
让阿摇出面,实在是很危险,这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月斜夜幕,周遭越发寂静。
金燕早已经歇下,章摇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虽说数月未曾见面,可不知为何,今日与他相见竟是恍如隔世。
即便知道他醒来了,自己也不想去见他,说不上来的感受,或许心中的那个小人,在催着自己,去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可自己却握住了小人儿蠢蠢欲动的心思,坚定的让琴娘将人请出庄子外,不如不见。
即便是问了又能如何,他人已经出现在了这里,阿南已经乔装出去打听了一圈,原来村子里确实有一位叫长淮的道长。
甚至自己住的院落就是分观,而那与长淮道长一块住着的,还有一位姓沈的小哥。
“姑娘您不知道啊,那位姓沈的小哥可是村中姑娘人人惦记的,我一提起来,他们个个都是一副思 春的模样,好不娇羞。”
阿南实在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没有说错什么呀,可为什么金燕就非要拧着自己的胳膊肉转了半圈,疼得他的叫声都绕着屋顶打了一个旋。
不止如此,貌似姑娘的面色也陡然一顿,可自己还没察觉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就被金燕扯着胳膊到了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