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其中还有人心中怀疑真假,又担心是一出空城计,上当受骗,所以非得眼见为实。
尤其是西褚那使团,想到当初西褚的隐私手段,逼得长风先生一世豪杰,身陨东海,皇贵妃都难以平复心绪。
那厢,岐王也嘴瓢的说了出来,“母妃您不晓得,那些使团口口声声,说长风先生昔年如何不凡,如何力促四国通商,如何让他们心中惦记。”
犹以西褚蹦跶的最欢,说到动情的时候恨不得长拘伤心泪。
“假仁假义的,糊弄谁呢?”皇贵妃俏脸蒙寒,看得岐王惊犹不定,试探的开口,“母妃是说使团吗,母妃也认识长风先生?”
“长风先生那般人物,见之不俗令人倾佩,你母妃我纵是深宫妇人,也得如实说这一句,更何况先生去东海的时候,你外祖父曾来信,说江湖中许多高手自愿随行,保护先生平安。”
只是,先生还是一去不归。
“竟有此事?”岐王不由得站了起来,满脸向往,“那般英雄,只叹不能亲眼所见,说来章二姑娘也是无辜,长风先生唯一的后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迷不醒。”
说道这里,岐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殿中,只有一个红绡,便越发大胆,手撑在嘴边说了前几日,父皇派他去出城拦人的事。
“母妃,您说这算什么事,琅琊王氏不入朝堂已久,父皇非得要我们把人带回来,甚至不顾二姑娘求医之路。”岐王后怕的拍了拍胸膛。
“好险,儿子当时在心里各种琢磨怎么放水,没想到那十七郎是个顶顶聪明的,抓住时机洒了药惊了群马,儿子顺势把人放了。”
说起来这事,自己和姓卫的是异曲同工,倒难得想到了一处去。
“只怕你父皇希望那位王家十七儿郎,能够接过长风先生肩负的担子,去负责通商之事,”皇贵妃自然想的明白宁德帝的心思,说完之后缓缓摇头,“只是可惜有先生前车之鉴,王氏之人是宁死也不屈的。”
皇贵妃冷笑之后,赞赏的看了一眼儿子,“你小子,还算做了明白事,章二姑娘是个有勇有谋的好孩子。”
此时病了也好,病了便不会被惦记。
含隐在殿外出声提示,岐王不好久留,告辞之前一通牛饮,数盏碎冰茶被他扫光,随后一溜烟的离开。
红绡看着皇贵妃一脸的哭笑不得,便连忙笑着上前,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宽慰皇贵妃,“娘娘放心,三殿下习武之人,身子骨好着呢,以前冷水泉里扎猛子憋气,都是庄子里数一数二的,这点子茶不会怎么样。”
再说,殿中搁置这么长时间,茶水中的碎冰已经化到水中,不会过于刺激内里。
“那是……”红绡担心的看着皇贵妃,心中有些揣摩不定,不敢猜测。
外头忽起了大风,狂吹的刚开的窗扉作响,皇贵妃抬脚缓缓走了过去,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红绡你看,风来雨也来了。”
风吹得她额前的两缕发丝飞舞着,皇贵妃自打入宫,很少喜欢用头油将发梳得整齐,她抬手抚平碎发,怔然叹了一口气。
“安生的日子总是太过短暂。”听到皇贵妃的喃喃自语,红绡有些不解,只是她知道,自打随着皇贵妃入宫,每一步皇贵妃都未曾这般彷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