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妥,万分不妥。
“这位公公,”晋阳侯脑子灵光起来,拖着残躯看着内官,带着几分歉意道:“你是不知道,本侯这女儿打小身子就弱,前段时间也是因昏迷不醒才出了京去求医,好容易堪堪醒来又听闻本侯身子不适,一片孝心赤诚这才拖着虚弱的身子回京。”
“刚回来看到本侯的时候,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这两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是没有一点血色,本侯揪心的很呐。”
本以为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的内官,内心五味杂陈,敷衍地看着晋阳侯在那里絮絮叨叨。
“本侯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让做爹爹的可怎么活呀?”他说到动情之时,一个激动牵扯到了自己那伤腿,扯着嗓子嗷叫了一声,便疼得晕了过去。
章摇看着此情此景,似乎是受了症,整个人重重一震,也软软的倒在了蒲 团之上,赴了晋阳侯的后脚晕了过去。
内官简直就是头比斗大,本以为这是个香饽饽的事儿,怎么就闹成了,如今整个府中唯二的两个主子都倒了下去,人事不醒,一片慌乱,甚至没人顾得上自己。
惆怅回宫的内官,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内袖,得,赏银没有赚到不说,回宫之后自己办事不利,指不定还要吃什么挂落。
说的轻一点,吃一顿板子那都是自己命好。
想到这里,内官不由得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眉目之间带着一丝不忍。
芳姨娘听到管家亲自确认,内官已经离开府门关闭,这才取下帕子,施施然沾了沾自己眼角挂的那两滴泪。
一边十分熟稔地问府医,“侯爷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这条腿三天两头的磕磕碰碰,你看今儿个的有没有大碍?”
实在不行自己看看有没有机会去上个香,求个神拜个佛的,也算是心中有些底气,总觉得侯爷这是有些流年不利。
唱戏就要唱到曲终人散,‘昏迷’的晋阳侯感受着自己腿伤,又一次被重新上药,整个人疼的不停打着寒颤,却是连叫声都被吞没在肚子里。
也是管家有先见之明,在府医动手之前就给侯爷嘴里塞了个巾帕,如此侯爷闷哼声中,这受伤的腿也被重新绑好。
待尘埃落定府医告退,芳姨娘没好气的看着自作自受的晋阳侯,十分体贴的用帕子为他擦掉了头上的汗。
“先前二姑娘没回来的时候,侯爷您总是惦记,如今难得二姑娘回来了,侯爷您就消停点儿,二姑娘的事情让她自己做决定。”
芳姨娘是很佩服二姑娘的,就凭着当时府中大乱,宫中降罪差点阖府灭门时,二姑娘一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晋阳侯面上挂不住,喃喃的说自己也是好心,“那可是陛下的口谕,哪有臣子敢拒而不从的?”
“侯爷此言差矣,二姑娘是闺阁女子,不是陛下的臣子,”照顾了晋阳侯这么久,芳姨娘胆子也大了起来,有些话如今也是敢说了,“不是臣便是民,二姑娘与妾身一样,都是陛下的百姓子民,哪敢妄议朝政?”
晋阳侯自然是听懂了这话中深意的,这什么事情都是有两面的,如果摇儿真的接了陛下的口谕,到时候这消息沸沸扬扬的传出去,指不定过了三个人的口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