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摇直到出了耳房,看着明安躬身抬脚进了屋子之后,这才忍不住的掩着嘴角笑了出来。
屋里金燕银环都不在,只有一个老实的绿珠,章摇压下去嘴角的笑意,正色看着绿珠,问道:“她两人呢?”
方才自己被坑,银环扶着自己说有话跟自己说,金燕趁机将明安的活计塞给了自己不说,还把人都叫走,使得自己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不过,章摇只觉得脸上有些止不住的害羞,沈之衍这人竟也不是很瘦弱,身上颇为健壮,自己看了也不算吃亏。
刚想坐下来,章摇便余光看见了自己裙摆上面的水花,便让绿珠伺候着更衣,正在套外衫的时候,沈之衍已经进来了,衣裳都换好了,只是头发还是可见水色的。
章摇微微挑眉,忽然就觉得明安是不是故意偷懒了,否则也不至于给沈之衍的头发擦得这般懈怠,水顺着发丝往下滴呢。
“快快坐下,莫要着凉了,真是的,你这头发没有擦干怎能出来,好在只有一小段路。”
章摇将他拉到炭盆前头凳子上坐下,而后打量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眉心皱起,疑惑地转头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只是这事不好此时提起,还是等后头私下里再提点明安吧。
沈之衍乖巧的坐下,任由身后的章摇拿过绿珠递过来的巾帕,为自己轻柔的擦拭,额前有水珠流到脸上,他却浑然顾不得抬手抹掉,只觉得这样的彼此相处很是舒适。
他本就是故意使了一点心计的,方才明安要为自己擦头发,被自己骤然响起大婚当夜的场景,顿时手下一顿拒绝了明安。
门外的明安不由自主的打了数个喷嚏,顿时浑身激灵着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去府医哪里看一看,好安自己的心呢。
这大人身边伺候的,可是难得的好活计,自己若是因为身子不行耽搁了,岂不是因小失大?
绿珠及时的将热茶送了过来,正好膳房那边的丫鬟过来禀,说是晚膳已经备好,是否传膳?
她将话带了进去,章摇手下一停,低头询问手下脑袋的主人意见,沈之衍自然也是饿了的,回城的时候卫昶戈本要请自己去酒楼吃一顿。
只是一则如今的事情已经掩盖不住,算是适得其反,还有的忙活;二则自己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比某些孤家寡人的潇洒,自是要马不停蹄的回府才是。
这话一说出来,卫昶戈的鄙夷就已经掩饰不住,策马离开,转瞬之间就过了街口,消失不见。
见他点头,章摇对着绿珠颔首,绿珠出去安排,内室便就只剩下两人。
沈之衍看见她手腕上未着手镯,只有红线缠绕,不由得盯着出神,直到章摇引他坐到妆台前,抬手为他梳发的时候,他才出声一问,“你,不喜腕上有首饰么?”
章摇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向他解释,“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平日里看看账册,写写画画的镯子颇为碍事。”
说完之后,顺着沈之衍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腕的红线,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在江南的时候,表兄听到族中长老所说的老法子,便亲自为我编织而成的,上面的三颗红玉珠子是养身之玉,便就一直戴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