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最好是自己书房收的那几本比三个砚台摞在一起还要厚实的书,非要抄的他头昏脑涨流眼泪不可。
只是此时顾不上跟晋安置气,沈之衍将书放下,连忙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原来她信中都写得清清楚楚,此番是替母拜祭外祖,所在之地是江南之地,只是因为从未去过,表兄不大放心,故而派随从前来接应。
沈之衍握着章摇的信,陷入了沉思,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一种契约,有名无实,而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越发在意她了呢?
是在大悲寺山脚下,她出声制止前礼部侍郎家公子挥鞭向自己,还是在真正见面表明她的无奈,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呢?
他也不知道,孤苦无依的长大,幸而遇见了老师教诲,自己比寻常人要好运的多,只是见惯了生死,自己于情爱之事便淡了许多。
老师先前也总问自己,有没有看破红尘的想法,生怕自己趁他一不留神,就入了道观或是寺庙。
可是去年她及笄时,自己提前寻了料子,亲手为她打磨出来一枚发簪。
信中说是自己在地方上办案的时候寻得,觉得很是不错,便留给她的,其实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亲自所为。
前几日在兰家街上见的那面,不得不承认,自己见到她发间的物件时,心中泛起了涟漪,她竟是戴着的。
似乎是从她与自己见面,说出契约之事,引起自己的兴致时,心中的倩影就已经抹不去了。
那她,又会是怎样的念头呢?
沈之衍望着窗外,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满腹惆怅。
而已经离开的章摇一行,竟也除了一点意外,确切地说是多了一个同行之人。
事情还要追溯到今日早上,岐王一大早的便心绪不宁,趁着宫门打开时溜了出去,反正侍卫们见怪不怪,陛下都不拦着,他们作何多事。
没想到岐王殿下这一去,数月不归,差点引起另一番慌乱,暂且不提。
且说溜出宫门的岐王,不,应该说已经是小鱼儿了,正熟门熟路的出城,想着去庄子上找六子玩时,却看见六子和那个阿寻蹲在城门外不远处。
而后他亲眼见着九叔当马夫,那个阿寻上了马车另一边,一同离开。
“九叔怎么会给人当马夫?”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心中好奇的他伸手,将巡防的一位士兵身下的马匹牵走,不忘留下一句,“可去找康王殿下再要一匹。”
留下哭笑不得的士兵。
他这一路追赶等出京城十多里之外后,九叔察觉不对劲,这才把人给揪住。
“小鱼儿,怎么会是你?”九叔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小鱼儿嬉皮笑脸的模样,连忙将人往来时的路上推,“你凑什么人热闹,还不赶紧回去?”
小鱼儿摸了摸肚子,看着九叔手里的饼,可怜巴巴的表示,“九叔,我饿了。”
阿寻吃的脸颊都鼓起来了,不得不说刘婶的手艺越发厉害,就看到九叔身后带着小鱼儿过来,他连忙跳下马车问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跟着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