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昶戈虽然也跪着,但耳清目明着呢,此时听到沈之衍如此一说,不由得微微放下一颗心。
谁都知道自己在御前侍奉,和沈之衍关系亲近,他就担心沈之衍说出四国通商这种秘而不宣的事情之后,被陛下怀疑,或者被有心人拿住。
“观主信上说他十分好奇此事,便亲自去一探究竟,留下手书就是为了让老师安心,也知晓老师会极为意动。”
宁德帝眯着眼睛,等待他的后话。
“只是老师前段时间审理了肃王之事后,大病一场,观主担心老师若是早知晓此事,必然会不依不挠跟着前去,故而留了一手,未说明具体去向,也断了老师念想。”
“病了?”宁德帝有些着急的倾身,“黎老如今什么情况,可有不妥,黎老生病如此大事为何不早禀报朕?”
大监注意到陛下心急,连忙躬身道:“陛下稍稍宽心,沈大人既然未曾禀报陛下,想必黎老先生已然好转,如若不然定是要带走整个太医院去为黎老瞧看的。”
“大监说的不错,”沈之衍这才说道:“观主亲自为老师诊治,看着老师好转之后,这才下山云游的,离开之前嘱咐老师须得好好静养。”
如此一说,陛下果然面上微微一松,看着底下的沈之衍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三殿下,卫昶戈并沈之衍通通起身,殿中紧张的气氛也算是有了一丝缓和。
说完了帝师身子状况,宁德帝也算是有了心思说其他的事,比如沈之衍的后半句话,“你只凭观主手书说似有新粮种出现,便猜测到了四国通商,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微臣斗胆解释一番,”沈之衍微微弓着身子,朗声说道:“微观主行事素来稳妥,每年都会派观中弟子分批入世云游天下,观人情冷暖,晓世事无常,那在外道士即敢来信,便是说有此可能。”
“若新粮种当真成事,则一旦推行之后,只需几载我大魏便国库存量丰盈,无惧无畏,百姓自能丰衣足食安得自在。”
沈之衍这还说到了宁德帝的心坎里,作为君主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在位期间的太平盛世,后世史书定也会赞誉为多。
“可你还说没说通商之事,如何猜到的?”他双手食指交错在身前,深沉的看着沈之衍。
“先前老师去观中养病,不放心的嘱咐微臣,三国突然此时来大魏,必有所图,嘱咐微臣定要留意。”
“加上今日听闻陛下派三殿下和卫统领出城,城门口路过的百姓,将禁军查找出城的章二姑娘一行人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微臣猜测陛下找的不是章二姑娘,是王家十七郎。”
大监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若是沈大人入宫服侍陛下,那就真没自己什么事了,这脑子太过活泛,旁人想了一步他就能多想三步。
运筹帷幄之力,非常人所能级。
“琅琊王氏的十七郎,主经商道,鲜少出琅琊地界,可名下商铺却是开遍大魏,颇有前人之风。”沈之衍话音一转,没有说出来‘长风先生’这四个字。
宁德帝挑眉,看来这小子已经清楚,自己传召王十七所谓何事,且猜的丝毫不错,知道即便自己派出了三皇子和卫昶戈,也未必能把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