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听起来很顺口,不是吗?”太子大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肚子,眼中带着遐想,“孤下头还有两个皇妹,性情却大不相同。”
“小七长宁天真活泼,可五皇妹长乐却活坚强果敢。”
一个有母妃呵护关照,一个出了娘胎就寄人篱下。
“孤的女儿,要一生无忧。”他信誓旦旦。
太子妃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了眼泪,她仰起脸看着自己的夫君,觉得庆幸无比,幸好自己相信了他。
也幸好夫君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如今自己心中那一直盘桓不去的忧思消失不见,她的心彻底的踏实下来。
什么妾侍庶子之类,自己也不愿花费心思去未雨绸缪了,如今她的满心满眼,只有肚子里那个小无忧。
过年的时候,云娉婷瞅准了时机,来到晋阳侯府,一头钻到了水苏院,委屈的抱着章摇感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章摇甚是有些哭笑不得,还没安慰呢,就听见怀中人的抱怨,“你说说,除夕夜夜宴那么热闹的事情,我没有亲眼看到,多可惜呀。”
“阿若是可惜没有亲眼看见那出绿腰舞,还是可惜没有看见那一出尔虞我诈呢?”章摇一边打趣,一边两只手箍住阿若的脸庞,与她四目相对。
阿若脸上还有点未退的婴儿肥,很是可爱,她轻咳了一声,道:“自然是都有。”
“阿摇,你听没听说?”笑闹过后,两人坐下说话,云娉婷品了一口果茶,眉眼一眨,试探的问道。
“什么?”章摇不解其意。
“那绿腰舞的甄珠去了清静庵带发修行,做了居士,就是除夕夜宴回来捱到天亮,城门刚一打开就被送走了,连这年节都不许在家中过呢。”
云娉婷就知道,阿摇这个性子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坚决不愿出去的,果然她并没有关注后面的事。
“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关键是哪怕那庵堂里再清苦,家中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可只要她还念着家中人,就不敢真的自行了断之事。”云娉婷耷拉着眉眼,感慨万千。
都说高门贵女风光无限,可也是在悬崖边上走着呢,老天爷眷顾了,自是可以登顶远望;可造化弄人了,也只有粉身碎骨。
但凡习武的女子,最小就是十分金贵的,食指不沾阴阳水不说,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顶好的物件,那庵堂都是什么地方,世俗之人求愿还愿之地,自然是清苦的很。
若那甄珠吃不了这苦,那才叫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甄家,倒是狠心肠的不少啊。”章摇明白了这前因后果,只觉得这甄府太过浑浊,见阿若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她便耐心的解释起来。
“除夕夜宴的时候,这甄珠表露心迹确实不假,可太子殿下明明白白的说了,他并未听闻甄姑娘开口说话,即是说太子全当不知道这件事儿,就当甄姑娘从未献过舞,如此简单明了的事情,又何必将人远送庵堂?”
云娉婷歪着脑袋思索着,发间的流苏坠子清脆作响,她但是觉得,“或许甄家是担心太子殿下事后问罪,索性自己先把人给发落了,等后头若是太子殿下想起来,一见甄府自个儿已经有了个态度,便也能消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