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底，还是人生际遇之不同。”云娉婷叹息着摇头。
“哥哥护了弟弟颠沛流离的长大，总妄想着有一日暴富，从而走上了歪路，沉浸于赌博中无法自拔，输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改不掉这毛病。”
“弟弟难得与哥哥相认，因放不下尘缘，一次次的接济哥哥，却让他生了贪心，为了还巨额赌债不惜对弟弟下手，以身代之，甚至精心谋划，贪了金佛去偿还。”
“时也命也！”
两人的唏嘘传入由远及近的沈之衍耳中，沈之衍脚下一顿，遥遥的望了一眼水榭中的佳人倩影，却没有再上前，而是转身离开。
沈之衍本以为剩下的两日，自己能够好好的和阿摇共度，没想到事情还是没完没了的，他站在书房看着不请自来的卫昶戈，无奈的反手关上房门，上前问他，“又出了何事？”
“这话，你得问问那姓韩的。”卫昶戈熟练的为自己斟茶，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此时书架之后捧着书出来的韩祺接话，“不用问，我招。”
他将书放到沈之衍的书案上，而后搬过来两把椅子，一把给沈之衍，一把自己坐着，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至于卫昶戈，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书案后头的椅子上，舒坦得很。
“卫统领不是在查金佛被盗案么，后来查明是在寺里晨钟敲响时，那假监寺用适量的火药将金佛炸碎，而后伙同作案之人将金佛碎片清扫之后带离，试图分离上面的金粉，以为私用。”
沈之衍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斜倚着嗯了一声。
韩祺化身酒楼的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地继续道：“可巧，我就去凑了个热闹，正好借着卫大统领的光进了库房开开眼，毕竟国库我没去过，这寺庙的库房也能沾沾光不是？”
“然后，你做了什么？”沈之衍毫不意外，随口就问。
韩祺捧着心口道：“你这是不信我，竟然怀疑我，”假惺惺地嚎了两句，见两位客官并不捧场，便无趣的改口，“我就是去看了看那些旧佛像，这才觉得不大对劲。”
“都说里头旧尊的佛像菩萨天王相，乃是泥塑上彩而后贴金而成，可泥塑日积月累之下即便是褪色，也断然不该有锈迹啊。”
锈迹？
“铜，还是铁？”沈之衍神色一紧，拄着的胳膊都不自觉的放了下来，灼灼的看着韩祺。
韩祺端了端身子，正要往下说的时候，对面的卫昶戈接话道：“铜。”
这话来的猝不及防，让韩祺一口气憋在嘴边，愣是说不出来，不上不下的甚是难受。
沈之衍忽略过他的耍宝，转头看卫昶戈，倾起上半身问道：“如何？”
“我们排查之后，发现有四尊天王像两尊菩萨像，都是足量铜铸，若是全部熔铸了，只怕其分量甚为可观。”卫昶戈听到韩祺流离地一番推算，而后都暗觉惊心。
“可顺藤摸到什么瓜没？”
说到这里，卫昶戈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韩祺，继而说道：“这些旧的菩萨天王像都落满灰尘，看似许久未曾打理，若不是姓韩的闲来无事乱摸，只怕我们都不会察觉到不对劲，可见有些年头了。”
韩祺得意的抖了抖腿，希望能听到一句夸奖。
“如此说来，背后之人图谋甚广，想用这些铜做什么呢？”沈之衍认真的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