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吃不下。”大监缓缓摇头,他许久没有这般生病,心里还有些放不下陛下那边,便问顺子今日陛下那边一应诸事,顺便点拨顺子两句。
没有人知道的是,安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头晕着,此时已是毫无知觉,而打晕他的正是他的好师兄——顺子。
大监虽说没有胃口,可顺子孝顺端来的菜粥,他还是很给面子,多多少少的吃了一小碗。
顺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瓷碗,抬眼的时候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笑,“师父,前朝变动已久,徒儿琢磨着是该攀个高枝了,可师父您总说徒儿心比天高。”
他这般古怪的说话,大监立刻察觉了不对劲,连忙撑起身子想要质问,却发现自己手脚愈发的酸软,使不上力气。
“你,你,你做什么?”
他又惊又俱,死死的看着顺子,不可置信。
“自然是择明主,走一条光明正道,师父,徒儿不想做一辈子的顺子,也想尝尝大监的滋味啊。”顺子缓缓起身,牢牢握着手中的碗。
脸上那么若有若无的笑,让大监看着心中一瘆,“你……”
“我做小伏低忍辱负重,总算盼到了今朝,师父你就好人做到底,成全了顺子的心思吧。”
顺子看着眼神逐渐迷离,整个人失神的歪歪靠在床头的师父,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徒儿会记得师父您的恩情,来生必报。”
床边竖着的烛台,被顺子抬脚提到,烛泪倾洒而出,烛火摇曳攀附上了床边的帘子,一步一步,朝着整个房间蔓延。
顺子狰狞的看着火光,慢悠悠的走到外头,将安子拖进来,放在烛台另一边,做出安子被倒下来烛台砸晕的场面,随即抱着那只碗仓皇离开。
而这一切,都被屋顶那正捂住口鼻,放下手中瓦片,抬起头后猛然咳嗽的禁军看在眼里,这才小心跳下去,去禀报给了萧统领。
“哦?”如此说来,倒还真是一份真心呢。
萧寒十分满意,大监这人虽只是服侍人的,可做到宫人中的第一位,也是需要本事的。
且有他在陛下-身边,终究让人很不放心,如今好极了,大监一死,顺子便心安理得的上位照顾陛下,如此康王殿下这边的行动,便可以更加如鱼得水。
“明天事情上报后,陛下必然会让禁军去查,记住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萧统领看了一眼手下,手下连忙颔首。
惠妃娘娘最近头疼的很,今日一大早起来,就让手艺不错的宫人给自己纾缓,这还没揉按多久呢,外头寒玉便匆匆进来,一脸的惊慌。
“娘娘,不好了。”
“一大早的,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惠妃娘娘闭着眼,只是张着嘴说了一句。
哪知寒玉连忙挥退殿中伺候的,包括给娘娘按头的宫女,这才上前小声禀报。
“什么?”惠妃猛然起身,而后又不自觉的眯着眼睛,捂住自己的脑袋,这头疼之疾又犯了,只是此时顾不得这些,她复问寒玉,“消息属实?”
寒玉自是用力点头,“听说是走水了,大监吃了药本就迷糊,那服侍的安子也是个迷糊的,被倒下的烛台砸晕了过去,连找人都没了机会。”
“等后头火光冲天,大家伙瞧见异样过去救人的时候,屋子里头已经烧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