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岐王绕道殿内,看着床榻边上那稍显慌乱的两只龙靴,而后了然地挑眉笑了笑。
看这情景,父皇着急上塌,竟连鞋子都顾不及摆放端正呢。
宁德帝睡得安详,一副沉睡不醒的模样,岐王倒也不着急,两只胳膊抱在身前,仔细盯着父皇的睡颜,眼睛都不带眨的,直盯得宁德帝装不下去,眼皮子开始抽搐起来。
最终,只能无奈的坐起身来,应付这个不省心的小儿子,“说罢,你来做什么?”
“儿臣来向父皇请辞,听说要开战了,儿臣乃是大魏的皇子,自是应该身先士卒与众将士同进退,保卫我大魏江山。”岐王看着父皇靠在软枕上,穿着粗气,小心翼翼地伸手帮忙,而后站直身子说道。
“朕不准!”
岐王似是意料之中,好声好气地说道:“父皇,儿臣这身轻功,单拼起来,纵是禁军统领卫昶戈也拦不住的,儿臣今日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不是询问您的意见的,父皇您如今身子不好,就得安心养着。”
“外头的风雨也好,雷电也罢,儿臣这七尺之躯,都会尽力拦住的。”岐王难得正经起来,眉眼之间都是坚毅。
可宁德帝如何忍心,他连连喘着粗气摇头,双目不禁微红,第一次后悔自己曾经忍不住退让,允许这孩子每年有一段时间回到外祖家,养的他越发心性不受约束。
岐王也很是不舍,可若是边境受不住,大魏被蚕食,百姓们只会落得一个民不聊生的下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何慎差点尖叫出声,眼睁睁看着岐王殿下对陛下出手,愣是将陛下穴位点住,“殿下你?”
“我只是来与父皇道个别,这一去生死未卜,若能守住我国土自是最好,自小父皇待我就极尽宽容,身为儿子无以为报。”他轻柔地让父皇平躺下来,取来被子盖上。
“宫中有皇兄守着,那么战场上自该我去,何公公,父皇就拜托你了。”岐王认真的叮咛着,自己后退了几步,撩 起衣袍认真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示拜别。
何慎忍不住热泪盈眶,看着殿下毅然决然地离开,衣袍被风吹的烈烈作响,像是军士身上的铠甲披风一般,让人由衷的不忍。
太子闷闷不乐地坐在殿中,看着桌案上的奏折高摞,越发烦躁,今日军情传入宫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传令让一众重臣入宫议事。
可是不曾想根本没有一个好法子,甚至还有人提议,是否议和?
荒唐,我大魏怎能还未开战就先长他人志气?
可另一方面,即便自己急下奏疏,名卫将军调转回头,重新坐镇南境,也只怕无济于事,卫将军所率乃是大魏的重甲军,以绝对防御的兵力为主,不是疾行军,故而即便回去也少不得十天之久。
午膳草草应付,晚膳滴米未入的太子深深觉得‘高处不胜寒’,如今自己还没有登上大宝,面临如此危情,竟然都有些手足无措。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
门外的内官叫叫嚷嚷地说道,听得太子越发难掩脾气暴躁,甩袖道:“滚进来说话。”
内官跪着回禀:“回太子殿下,陛下那边不知出了何事,非要见岐王殿下,可奴才们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寻见岐王殿下的身影,陛下已然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