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知道此时若是打岔,不说臣子们就是父皇都不会允许,而且也会显得自己心中有鬼,所以做出一副豁亮的态度,任由那女子信口雌黄。
竞州之事自己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这女子一定是受人指使。
老二,你好狠毒的招式。
“民女刘萍儿谢过陛下恩典,”刘萍儿笨拙的又是一个磕头,“民女哥哥刘大柱,竞州白鹿城人,三年前因伤人被叛坐牢十二年,民女在城中做工,每个月都会寻机去探视哥哥,但上个月民女在去时被狱卒拦住,说哥哥被调往竞州大牢,往后都不得再见。”
“民女惶恐,便借遍银钱到了竞州,求遍了人想看一眼哥哥,可狱卒们打骂过后只说并无此人,民女担心会生出什么变故,便日夜守在牢狱外口,想寻机会溜进去。”
“可谁知机会没等到,却看见每晚都会有许多马车停下,出来许多囚犯被关进去,连续十几日都是这样,民女苦求狱卒说见一见哥哥,塞了所有的银钱打通,可没人理会。”
刘萍儿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一位好心的狱卒看不过,便告知民女,所有死刑犯者都会关押在此,往后还是不要再去,又劝民女早日回去。”
“可民女的哥哥并未被判死刑,他只要在坐牢九年,民女就可以等哥哥出来,民女心生害怕,怕再也见不到哥哥,跪着求那些人,可最终只是被赶出竞州。”
岐王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他这人就听不下去这种伤心的事,却被一旁有所察觉的二哥扯住了衣袖,示意安静下来。
他只能忍下,且听后事情况。
“民女后来打听到也有不少家中有犯人的,都说被换到竞州关押,可无论如何都是见不到人,恰恰此时,太子殿下英明神武的到来,说是为了剿匪而来。”
“竞州的山匪,只有连阜山一带居多,可满打满算也不过数百,然而城中百姓赞颂太子殿下剿匪千人,功垂千秋!”
“民女敢问太子殿下,那千人之数都是匪吗?”
刘萍儿每说一句话,就狠狠的磕一下头,直到最后一句时,才愤然半跪起身,任由着额头鲜血淋漓之处,血渍肆虐而下,看起来狰狞不堪。
大监瞧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陛下都没有发话,哪有他说话的地方。
“太子可有话说?”宁德帝转头看着太子所在。
“还请父皇明鉴,那些恶人都是匪徒,儿臣不知这女子受了何人挑拨,但儿臣问心无愧!”太子一脸的不屈,还道这女子居心不良。
宁德帝正想喝茶润润,此时拿起茶盏发觉太轻,便微微抬了抬,大监连忙接过转身去忙活,一边心中自责,自己听的入神,竟是忘了伺候陛下,实在是不该!
“太子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且细细说说?”宁德帝摩挲着手中扳指,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为了荆州百姓安宁,千里迢迢的去带兵剿匪,儿臣未曾叫苦叫累,只愿为父皇分忧,可儿臣昨日归京,今日便有竞州之民击鼓鸣冤,这实在是太过巧合,儿臣一颗真心,似乎都成了笑话!”
太子侧着脸看了一眼,那面目血糊糊的刘萍儿,真是不忍直视,就凭这样的一个贱民,也想动摇孤的根基,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