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隐连忙低头,抬手将奏折翻转过来,粗粗掠过那上面的内容,随即不由的屏气凝神。
这沈大人好生糊涂,这种话也敢直白的写到奏折上,要不是他手中的事情太过特殊,康王殿下专门许他特例,就凭着奏章被旁人看了去,沈大人是免不了一顿惩罚的。
什么叫做为安抚商贾之心,还请殿下惩治中伤章二姑娘的罪魁祸首?
这话说的确实委婉,可谁人不知,大家口耳相传重伤了章二姑娘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肃王殿下。
如今这宫里皇后娘娘也好,肃王殿下也罢,都是旁人连提都不敢提的人,这位到好,虽没有直白的把名字写出来,可如此婉转的说出来,又有什么差异?
含隐僵硬地将奏折收了起来,还在心中整理着措辞,他一直是殿下的近身侍卫,本来就话少,可无奈宫变之后,殿下不信任旁人,只得拉了自己临时充数。
这种场面话,自己着实不擅长。
“殿下,沈大人既如此说,会不会当真是有什么缘故,不如将人叫来宫中,仔细问一问?”憋来憋去,他难得说出来了一句话。
康王的眉心已经被捏了几回了,听他如此说,便也允了。
“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理由?”
如此便有了沈之衍再度进宫,站在勤政殿这一幕。
听闻康王没好气的问责,沈之衍仍旧不疾不徐,反正殿中也没有其他的宫人,他也只管直白的道明就是。
“微臣这三日未曾耽搁,时常去拜访那些巨商大贾们,一开始他们总是推拒,无论微尘怎么劝说都两耳不听。”
“后来好不容易能坐下说话了,微臣也是费尽心思这才打听到了,他们之所以踌躇的原因,说来就是四个字。”
康王微微扬着下巴,凝神静听着,听到下头的他朗声说道:“前车之鉴。”
“既如此,微臣便要打消他们心中的疑虑,如此才能重新合作,且四国通商并不是一时的事,若是合作往来尚可,免不了是要长此以往下去的。”
沈之衍这话确实说的不错,康王有些好奇的追问,手握奏章在桌子上敲了敲,“所以你就想出来了这法子?”
“殿下谬赞,微臣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沈之衍一副不敢鞠躬的自谦样子,着实让康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也叫处理法子?沈之衍你是不是忘了,肃王再怎么如何,他也是本王的兄长,父皇的嫡长子!”
康王义正言辞的说道:“而你却为了区区的商贾们,竟敢提出这样的建议,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场面见,终究是不欢而散。
沈之衍被呵斥离开,面上却也没有显现几分难过,甚至在遇到闻讯而来的卫昶戈后,还有心情向他笑了一下。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康王这么好脾气的人你都能惹怒?”卫昶戈难免有些暴躁,将他扯到一旁,低声问道。
“在下是臣子,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罢了,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沈之衍可不爱听这话,听起来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到了康王。
“果然是只狐狸,行,你就端着吧,端到你那碗里的水漏完为止,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原形毕露。”卫昶戈抖擞地整了整自己的盔甲,撂下一句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