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行只觉得右眼皮猛烈的跳着,忽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微微侧过脸,避开章摇的直视,手摩挲着茶盏拖延着,只是章摇根本无所谓,稳如泰山一样的端坐在对面。
阿寻瞧的一个空隙,溜出去亭子,刚好与不远处的金燕对上,两人碰面之后十分默契的面面相觑,就亭中场景,想也知道两位主生了嫌隙。
这倒是叫他们两个也不好做。
于是亭中兄妹两人暗搓搓的对峙,亭外金燕和阿寻和‘眉目传意’。
金燕本来还在气虚,还以为自家姑娘偷听露馅,被表公子抓包问罪,只是一听阿寻说话就觉得问题不大对劲,姑娘应当是动怒了,如此说来,应当另有缘由。
想到这里,金燕的腰身不自觉的就挺了起来。
“阿寻,你快寻个法子,给两位主铺个台阶啊。”她用胳膊肘戳了戳阿寻,意有所指。
阿寻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没辙的,方才都说用膳的事情上了,都没有说动表姑娘,不如你来?”
他将希冀的眼神回送给金燕,希望她能够有个管用的主意。
两人你来我往的推脱之下,金燕只能寄希望于厨房那头,希望传话的管事能够来得及时。
可巧,管事抹着汗跑了过来,这都到用膳的时辰了,可今儿个不论是公子还是表姑娘,凉透都没人传话说在何处用膳,只得他满庭院的跑着寻人。
管事喘着粗气,刚准备跟阿寻还有金燕打招呼的时候,却看见两人志同道合的向路旁挪步,将脚下的路给自己让了出来。
尤其那两人还伸出胳膊,请着自己朝着身前不远处的亭子方位,“赵管事来得好啊,有什么话当主子面说,岂不是更好?”
“请!”两人那叫一个异口同声,看得赵管事略微不安的收回了脚。
这前方只怕不是什么鹅卵石路,倒像是刀山火海一般,让人十分的心中没底,只是硬着头皮的赵管事还是到了亭子跟前,出声请示,“公子,表姑娘安好,请问今日在何处用膳?”
“饭厅!”
“亭中!”
管事耳朵一抖,求助的看着身后不远处偷听观望的两人,阿寻无奈的耸耸肩膀,金燕也故作没有听闻的俯首沉默。
爱莫能助!
管事心中如同吃了一节黄连一般悲苦,提着气再度请示,“属下愚钝,敢问公子之意是去饭厅用膳,表姑娘的意思是传膳亭中?”
章摇脆生生的抢先道:“你听错了,赵管事,表兄的意思是陪我在亭中用膳。”
赵管事支着耳朵静静听着,果然公子应了声,只是不知为何,自己听起来总有一种不情不愿的感觉。
阿寻觉得吧,用膳之后总该能散吧?
可是哪怕撤下并未用多少的饭菜之后,阿寻顺手抹了两个饼子过来,一个递给了金燕,让她垫垫肚子,一个自己送到嘴边。
抬头看着亭中依旧对坐的两人,阿寻觉得这饼都不大香甜了,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些什么,便咳嗽着提醒金燕,总该做点什么打破僵局啊。
眼见着天色昏暗下去,总不至于今夜两人都亭下赏月吧?
金燕不是不知道姑娘的性情,可此时姑娘这般突然,与表公子之间这般情境,必然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且姑娘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