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璟站在窗边接电话。
几乎在听见她叫声的时候他就大步走进了浴室,刚才他出来没锁门,所以他进去得毫无障碍。
视线平视过去并没有女人的身影,快步上前才看到浴缸里面的景象。
南柠心想爬起来,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
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止是掉进了浴缸里面,这种溺水的窒息感跟小时候被南鸣按在游泳池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该不会被厉承璟一语成谶她会被淹死在这个浴缸里面吧。
在她胡思乱想的这个时间段里男人已经伸手将她从浴缸里面捞了起来。
南柠心大口大口地将新鲜的空气吸进肺里,眼睛怔怔地望着抱着她的男人,仿佛没有焦距。
厉承璟抱着她走出浴室将她放在了床上。
南柠心的身体刚沾到床单就蜷缩了起来,她抱着膝盖整个身体在微微颤抖,安静得好像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厉承璟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眯了眯眼眸,“南柠心。”
南柠心听见他的声音恍惚地回过神来,瞳孔缓慢地聚焦起来落在他脸上。
厉承璟睨着她,“发什么呆,脑袋进水了?”
“……”
这句话无疑让她刚冒起来的感激之情变得荡然无存。
她的皮肤很白,这种白的程度高于普通女人,尤其黑色的湿润长发披在她身上时,黑白的视觉差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骨架很小,但纤细的同时又显得凹凸有致。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打算露到什么时候?”
南柠心一怔,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神经一下子就变得火辣辣,她急忙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动作太过急促牵扯到了腿伤疼得她一阵倒吸气,而她本就靠近床沿,眼看着她就要掉下去了,如果不是男人抬腿抵了她一下的话。
厉承璟看完她这一系列的犯蠢行为,捏了捏眉心,真是个麻烦。
他转身走出房间。
南柠心见他走出去,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想喊住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一瞬间还是止住了。
她看着腿上湿漉漉的纱布,头疼地想,她是要打电话叫医生过来还是让桂姨送她去医院?
正犹豫的时候就看到去而复返的男人。
他手上拎着一个小型药箱。
她眼底掠了不大不小的惊讶。
厉承璟坐在她身边的位置,放下药箱后把她的腿放在床上。
他从药箱里面找出来需要的东西。
南柠心的手指攥着包裹她身上的被子,“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我要是不管你,你打算自己一个人爬去医院?”
男人的长指解开已经湿透的纱布,这个动作不可能没有扯到伤口。
南柠心咬着唇,突然嘶了一声,“好痛,你轻一点!”
听见她喊痛厉承璟抬头看了她一眼,女人皱着一张脸蛋,倒是没有平日里的虚与委蛇或者张牙舞爪,有的只有最真实的表情。
他擦掉伤口附近的水珠后简单地用纱布重新包扎了下,淡声说,“叫医生明天过来给你换药。”
南柠心抬头去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她移开目光,为了缓解尴尬,她舔了舔唇,“明天再看吧,要是伤口不疼的话就不用了。”
厉承璟合上了医药箱,语气淡淡漠漠,“随便你。”
南柠心条件反射想问一句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可转念一想,她的腿伤要是没有快点恢复的话,爷爷那边……他会被间接“连累”到的。
厉承璟出去之后。
南柠心一个人坐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遵循着身体传来的疲倦感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光皎洁银白……
第二天早上,南柠心是被桂姨给叫醒的。
“少奶奶,少奶奶。”
“桂姨。”南柠心抬手抚着额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沙哑的声音问,“是厉承璟叫你回来的吗?”
“诶,少奶奶我给您准备了养生粥,您要不要先吃点再继续睡?”
“我起了吧。”
桂姨扶着南柠心坐了起来,“他人呢?”
“少爷去上班了。”
昨天“折腾”了他那么久,也差不多够了,不可能真的指望他照顾她。
南柠心让桂姨给她拿条睡裙过来换上。
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在床上吃东西的感觉,好像自己真半身不遂一样,于是桂姨扶着她下楼去吃早餐,只是走得很慢很慢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伤口碰到水的缘故,她现在觉得很疼,她拉起睡裙的下摆,又看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等会还是打个电话给医生过来给她换药。
她正小口小口地喝粥,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看着上面的号码,想了下还是扔下勺子,点了接听。
“南小姐。”
“你是?”
男人带笑的声音道,“上一次在酒会我们聊得很开心,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怪伤我心的。”
南柠心顿了下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儿熟悉,“小方总?”
“是我。”方洲低笑着问,“你记得我的声音,真是我的荣幸。”
方家的人现在还敢主动来找她?南柠心漫不经心地道,“我还记得上次有让小方总好好教育下妹妹,怎么,她是教不好么?”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南柠心懒洋洋地笑了笑,“不怎么样,托你妹妹的福,差点就挂了。”
方洲在手机那端的笑容得更深了,每次跟这女人讲话都不知道得碰多少钉子。
“你都说了是我妹妹的错,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南柠心懒得跟他打哈哈,音色稍显冷,“小方总难道不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找我的?”
兜圈子没什么效果,方洲干脆就开门见山地问,“你找好律师了?”
他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这么问她,南柠心凉凉地嗤笑,“有钱能使鬼推磨,难不成你们方家能让蓝城所有律师都不接?”
难不成是打电话来警告她别找律师的?
方洲拧了下眉头,“你跟我说话需要这么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