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拜对这一场景很是满意,大手一挥,白白的手骨和脚骨都如箭一般朝着敌人飞去。
嘣嘣嘣……
截截白骨撞在解怜撑起的圆形护罩上,一声声急如万雨砸入铜盆,一粒粒碎骨堆落在地上,很快四周就白花花一片,而且越积越厚,叫人仿佛置身于雪地。
解怜几度负伤,不堪再战,撑起这圈护罡已是极为勉强,她双手颤抖,视线渐渐模糊,定是要支撑不住了。
数量繁多的手脚白骨,飞驰得极快,没多久就全部撞得粉碎。
就在白骨飞完碎尽时,解怜再也坚持不下去,眼看着就要瘫软倒地。
扶拜的下一个举动,安排得间不容发,解怜强撑的护罩一散,疾行鬼和夜叉鬼就冲了进去,一前一后,一个制住了穆致平,一个抓住了解怜。
已是案板上的鱼肉。
“哈哈哈哈,臭水沟里的癞蛤蟆,再能蹦跶,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扶拜拿着香炉走上前去,开心地看着他收缴的战利品。
一个第五境的鬼物,炼成傀儡后就算只能发挥八成的功力,也不是现存的疾行鬼和夜叉鬼加在一起能够媲美的。
之后杀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不仅增长了实力,收服湖中百鬼的计划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进行。
“小子,有点蛮力就敢坏我的事,谁借给你的胆?”
“说,你什么来路?之前被我刺伤的那个剑修死了没有?尸体在哪里?”
被疾行鬼两只手臂钳制住的穆致平挣扎了一下,没好气地说:“扶拜,我劝你还是打消收百鬼的念头,跟我同行的曾叔不但没有死,而且已经去搬救兵了,到时你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哦?你认识我?”
“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扶拜喜欢被别人畏惧的感觉,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是该让他好好体会死亡的恐惧。
“哼哼,你休要唬我,那个曾什么……曾叔?来头很大吗?他伤成那样,能搬来什么救兵?”
“他出自朱雀神军,来自征南将军府,如何,够不够你喝上一壶?”
征南将军府?
大意了,昨晚就该将他们全部杀掉。
那姓曾的,至少也是第四境,又来自征南将军府,而且还对这小子有明显的保护之意。
“你是……穆家的那个废体?”
被认出来了,穆致平表现出一丝慌张,虽说他于穆家来说不值钱,但要是被胁迫成人质,也是很不乐意的。
“果然是你,看你刚才挡住疾行鬼的一击,难怪能打赢第三境的韩小二爷。”
穆致平快速思索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扶拜则想到了不久前师父对他的吩咐,暗中打探穆家废体小公子的行踪,有消息就传回安南王府。
谷野和扶拜是一对很奇怪的师徒。
谷野是安南郡王府的首席幕僚,但听说他没有一点修为,也不知道扶拜这个徒弟的鬼道是不是他教的。
师父常伴在安南王的身旁,徒弟则跟在韩蓄身边胡作非为。
没有人知道,谷野先生收扶拜做徒弟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收集情报。
这废体小子暂时还杀不得,更放不得,先擒住,等告诉了师父再做打算。
扶拜看向已经晕死的解怜,命令夜叉鬼将她摆放在地上。
只见他念念对着香炉施了法,香炉徐徐上升,悬在半空中,再缓缓旋转,之后洒下淡黄色的光,将解怜整个笼罩起来。
不多时,解怜面露痛苦之色。
再然后,就听到解怜惨叫不停。
穆致平看着解怜极为难受,这是打算杀了这位怜花娘娘啊。
虽说萍水相逢,但是解怜帮过自己不少,而且就目前看来,这位女鬼比扶拜这个所谓人要善良,着实不忍眼睁睁看着她魂飞魄散。
奋力挣扎,使出自己所有的力气。
被一个第四境的鬼物扣住,岂是一个受伤的武夫少年能够轻易挣脱的?
解怜的惨叫声响彻整座森林,穆致平也越来越紧张和愤怒。
跟韩糊在点斗台比武的最后时刻,他稀里糊涂的爆发后打赢了,但每每回忆起那场战斗,他总觉得自己体内有股神秘的力量潜伏。
不管是什么东西,也不管是谁,此时此刻,请再赐予我力量!
他体内的丹田上空,那颗老地珠子轻轻一颤,一丝奶白色的灵流快速贯穿四肢百骸。
少年只觉得有了无穷力量,一脚重重踩在疾行鬼脚背上,大鬼脚立刻被压成了肉饼。
少年又用力的甩动肩膀,顺利地摆脱了疾行鬼的控制,这顺利得让他自己有些吃惊。
但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感受出乎意料,穆致平一跃扑在解怜身上,就要抱着她逃走。
也就弹指一挥间,扶拜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看着那具废体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愣是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穆致平进入到淡黄色光圈后,就在他抱起解怜之时,“咻”的一声,那个鬼和那个人被拉扯成一道弯曲黑线,之后被吸进了香炉里。
香炉收敛了光辉,旋转着再缓缓落回到扶拜的手掌上。
扶拜仍在诧异,盯着香炉许久没回过神来:那人说这个香炉能降万鬼,但没说还可以收纳人啊。
这下可怎么办,穆致平这小子也被收进去了,不会直接被炼没了吧?
看向没有痛觉的光头疾行鬼的脚,这绝不像一个世俗武夫能使出来的力量。
希望他在里面能多撑一会儿吧,得赶紧通知师父。
……
之前还能听到林子里有打斗的声音,现下却安静了。
曾毅感觉不妙,也没见解怜救回平少爷,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解怜是第五境,但是听她之言,她受过伤,又颇为忌惮扶拜手里的香炉,还要带回一个武夫,只怕没那么快得手,且再等等吧。
但扶拜诡计多端,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曾毅因为受着重伤,解怜胡乱的包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加之这片林子的怨气横生,伤口久不愈合,阵阵发痛,曾毅虚弱得再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