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精打采的起床,简单洗漱后,倒了一杯热水坐在阳台上看窗外。
今天西安是雾蒙蒙的天,这也使得我心情更加压抑,何进替我买了一包烟,我就坐在阳台不断的抽,脑中思索着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就在此时,夏溪发来短信,说昨晚她人不舒服早点睡了,劝我不要太难过,重整旗鼓,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握着手机,很想问下她在哪?可最终,我却选择了没回复。
下午,兔子莫名开始拉稀,整个房间全都是一股屎味,何进鼻子里插着卫生纸继续直播,而我则在网上搜了半天原因。
最后想起来,八成是蒜吃的。没办法,我只能拎着兔笼子出去找宠物医院。
可年还没过完,宠物医院基本都是小作坊,都关门着,我骑电驴吃了好几个闭门羹后,脑中忽然想到了一位医术广泛的大夫。
半小时后,我推开了“柔道九段”的医护室门,他正在电脑面前工作,我俩对视的瞬间,他轻轻地推了一下金丝眼镜。
“高然?”
“嘿嘿,九段。”
“……九段?你这次又怎么了?”
我笑着进门,将兔笼子放在他眼前道:“这次不是我,是它,应该是拉肚子,你看能不能给治疗下。”
柔道九段眼神怔愣的看着我:“我是个骨科大夫。”
“是,但妇科您不是也略有研究吗?”
他这下愣了好久,又缓缓看向兔子道:“它怀孕了?”
……
我顿感无语,摆摆手道:“我说的妇科,不是指它,是指您医术广泛,所以我这不是来找您了嘛。”
“胡闹,我医术再广泛,那也是给人看病。”
“都一样,它是拉肚子,我实在没办法才找您的,您这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就给想想办法吧。”
他叹口气,推推眼镜道:“我没广泛到跨种族……”
见他如此坚定,我想我可能来错地方了,于是叹口气道:“行吧行吧,你这么帅说什么都对,那我不麻烦你了,走了。”
我起身刚要走,他忽然一把拽住我,脑袋都没抬,严肃道:“你刚说什么?”
“啊?我说不麻烦你了……”
“上一句。”
“呃……你说什么都对。”
他抬头看着我:“我为什么说的都对?”
我懵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轻轻弯下腰,凑近大夫耳边道:“因为你是帅哥。”
话出口,我看见大夫的眼眸都抖了一下。
“你真这么认为?”
“嗯,大~帅哥!”
噌~
大夫站了起来,将兔子拎出来放桌上:“我学过小儿推拿,拉肚子这种,推拿两下就差不多了,来,高然,帮我把它翻过来。”
……
我手在脸上重重的摸了一下后,上前将兔子翻到肚子朝上,而大夫则捏了一下手骨,轻轻的将手放兔子肚子上揉了起来。
兔子脑袋朝上,四个爪子蜷缩着,眼神惊恐又不解的看着我们……
如果它会说话,我想它一定会咆哮:“你们特么有病吧,还是人吗?”
大夫则用手摁它肚子,它想跑,我又给死死拽住。
揉了一会后,大夫忽然看着我:“哎呦,我都忘记说你了,你女朋友胃出血也没见你陪同,怎么一个兔子给你整来了?”
……
我脑袋僵硬的看向大夫:“我女朋友?胃出血?”
大夫眯着眼睛道:“她本来胃就不好,一下喝酒太猛给喝伤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我脑瓜子嗡嗡作响,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了夏溪,就说她这几天去哪了,昨晚还说不舒服,原来一个人住院来了?
为什么不给我说?怕耽搁我卖课赚钱?
我急躁问大夫她人在哪,得到答案后,我丢下兔子疯狂朝楼上跑去。
来到六楼的病房门口时,我组织下话语,对于夏溪这种做法,我一定要严厉斥责,她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就算冉藏峰回来找她,带她喝酒,那也不至于给自己喝住院啊!
想到这,我啪的一下将门推开,阴冷的对着病房喊道:“骗我是吗?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说!还一个人偷偷跑来住院,你……”
我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看清了靠在病床上的女人,她不是夏溪,是脸色苍白的奕朵。
她此刻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而我指向她的手指,也僵硬在空中。
气氛顿时尴尬到无以复加!
她没说话,只是表情很震惊,我也是……
大夫抱着兔子也追了上来,看到我俩隔空对视,他面色也充满不解。
就在这种极其尴尬的时候,我嘴角一丝抽动,转头轻轻的将兔子前爪拎着抱起,深情的看着它。
“说,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奕朵:……
大夫:……
我当着他们俩人的面,将兔子轻轻抱在怀里,用下巴蹭着它的脑袋。
“你偷偷的跑来住院,合适吗?不合适!答应我,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此刻我没看见他们的眼神,但我大概能想得到,应该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吧,因为此时兔子的眼神,就很震惊……
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赶紧抬头给自己找台阶下。
“大夫,它不需要住院吧?”
大夫抿抿嘴唇,伸手推下镜框:“它不需要,但是你需要。”
……
从医院疯狂逃离后,我心情再次低落到谷底,我将兔笼子丢在电驴踏板上,骑着车疯狂往回赶。
一路上我电驴左摇右晃,全速前进,只希望思绪不要追上我乘风的步伐。
因为我怕多耽搁一秒,我会忍不住去找奕朵。
是的,虽然我恨她,讨厌她是个诈骗犯,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我看见她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时,我的心跳的很快,也很痛。
当时差一点就想多跟她说几句话,虽然我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
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非要扯关系,那就是她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是受害者关系。
但是,我也听大夫说了,她住院是因为喝酒导致的胃出血,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会是跟我相关吗?
我摇摇头,让风吹散了这个想法,上次她不就醉倒在曲江湖了,所以这次,也肯定不是因为我。
但……这大过年的,她身边依旧没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多少也有点可怜。
我的心软了一下,停下了电驴,点了根烟,转头看向身后的医院开始纠结,脑中两个小人又开会起来。
一个说:报应,报应啊!
另一个说:抱一抱,嘞个抱一抱……
我抽着烟,看着通往医院的街,实在难以作出决定,这刻我真希望神明能给我一个答案。
直到……我远远看见兔子慢慢悠悠的过着马路……
“卧槽!”我惊呼一声,低头看脚下的踏板,笼子还在,兔子被我摔飞出去了。
这下,我直接掉头往回骑,可等我过去时,兔子已经被一名男子抱起来,我赶紧上前道:“大哥,这兔是我的。”
他不悦的白我一眼:“这是我捡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话刚说完,兔子噗的一下拉他一手屎,我顿时脸黑了,而他再次抬头看着我。
“兔是你的?”
“大哥这是你捡的,怎么能说成我的呢?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