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感受到这双手时,血液在一瞬间都停止流动,无数的多巴胺如花朵般绽放,大脑不假思索的下达指令,让抓住她。
手是忠诚的卫兵,它们迅速执行,于是下一秒我直接握着这双手,并同时兴奋回眸。
可当我眼睛看清楚背后的女子时,我人懵了。
她不是韩黎,她居然是……是奕朵?
……
“高跳,你攥疼我了。”
奕朵眼神有点躲避,手用力想抽走。
我定格了两秒,那些凝固的血液又加速流转,于是我立刻松手,满脸绯红道:“你,你…你怎么来了?”
奕朵吁口气,用指尖将头发往后一别,看着我,让我猜。
我此刻心跳不断加速,一方面是因为刚才的尴尬,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奕朵。
她头发比上次又长了一点,微卷披肩,那枚蓝色的耳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色碎花短衣,时尚的黑色铅笔裤,外加一双黑色高跟鞋,让她的气质显现的无与伦比。
阳光如羽毛般撒在她精致的脸上,她的眼眸很水灵,目光流转间,好像藏匿了一片海。
每次看见奕朵,我都不禁感叹,造物主真是太偏心了,好像把女人所追求的一切都给了她。
但其实也不尽然,她也有自己的悲伤,比如家庭和亲情,她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奕朵盯着我看了半天,问道:“我脸上有花吗?”
“咳咳…没有……我这是…间歇性大脑休眠症,一种病。”我尴尬解释道。
她哦了声,说道:“听说你在网上又火了?”
我嘴角一丝抽动,奕朵却笑了笑。
“可以啊,网上已经给你安排了三个老婆了,一个夜小妹,一个韩黎,还有个…小绮是吗?听说你被骂惨了?”
我手在脸上摸了下,转移话题道:“所以…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奕朵盯着我点头:“是。”
……
我嘴有点干巴……有点干巴,我舔了舔,心脏也有点受不了。
虽然我和奕朵是“好朋友”,但她这么不加掩饰的说出来,着实让我有点……没准备好。
“除了看你,还有其余两件事,本来打算七月初过来,但赶早不赶晚吧。”
听此,我吁了口气,问她怎么找到这的?
“我昨天给你打电话,那个神父接了,说给你在修手机,我问他手机又怎么了?他说……”
奕朵说一半扑哧笑了:“他说你……你跳河啦,哈哈哈……”
奕朵笑的用手捂着嘴,花枝乱颤道:“神父好像很着急,我给他说没事,你有这癖好,哈哈…高跳,跳的老高了。”
我咧着嘴,尴尬的看着奕朵。
即便在这种时刻,我还是忍不住心里赞了下她的颜值,我觉得她这个名字很好,她笑起来真的像一朵花儿。
只是单纯赞誉,没有别的意思。
“奕秒,我以前觉得你可高冷了,现在我发现,你人格分裂啊。”我说道。
她忽然停止笑容,冷眼看我,一句话都不说。
气氛顿时降了下来,我又赶紧嘿嘿笑了下:“笑吧笑吧,笑起来挺好的。”
她依旧不说话,目光都定格不动,我愣了几秒,伸手在她眼前挥:“奕秒,你定住了?”
“韩黎走了?”她冷声问。
……
“神父说的,你找不到她就跳河了。”她又补充道。
我心情低了下去:“他可真会说话。”
“她会回来吗?”奕朵问道。
我摇摇头:“走的干干净净……估计不会再回来了。”
奕朵哦了声,但好像并没有多吃惊,走了两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目光游离的看着地面。
我身后的医院楼挡住了部分光,导致我与奕朵间,形成了阴阳两面,我在阴面,而长椅上的她在阳面。
“上次我来时,就能感受到你们都很累,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所以…今天这情况,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我脑袋微微低下,奕朵又问我接下来什么打算,我说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就离开上海,去另一个城市。
她沉默了一会,说出去走走也挺好。
我嗯了声,问曹落答应入资卡乐了吗?奕朵摇摇头,说没谈好,不过她也找到了别的资金,这是来上海的第二件事。
听此,我笑着说:“哦~曹落没入坑啊,呵呵。”
奕朵瞪了我一眼:“你好像很高兴?”
“还好吧,我只是不喜欢有些人坑蒙拐骗,我这个人可是很高尚的。”
奕朵在阳光下眯眯眼看我,这个表情我第一次见,很可爱,她睫毛本就很长,眼睛又水灵,当眯起时,我感觉好像水都能溢出来。
不过……想到水,我确实感到尿意来袭,于是我尴尬的翘起二郎腿。
“坐轮椅还翘腿?”
“我乐意,那个……奕朵啊,你要不推我去躺公厕,我有点…水喝多了。”
奕朵眼睛微微睁大,我看见她嘴角居然挂起了一丝微笑。
“哦,这样啊,我最近喜欢上一首歌,你要不要听听。”
我眼睛一眯,而下一秒,她吹起了口哨。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她玩味般的看着我,转过脑袋,口哨吹的比我当时还响。
我特么……
我忍不住自己站了起来,脑袋虽然有点晕沉,但这会走几步还是可以的,可就在我刚要走开时,忽然我身后二哥喊了一嗓子。
“高然!”
我和奕朵同时转头看去,结果我在二哥身旁,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
“卧槽,你怎么来了?”我喊道。
何进背着单肩包,看见奕朵后先惊愕了几秒,又故作生气的看着我:“我能不来吗?大明湖的水都容不下你了,现在又来祸祸上海的河了。”
我笑了,很想跑过去给他一个大拥抱,但我腿这会发麻,于是我喊道:“你小子快过来,让兄弟抱一个!”
何进脚步没动,但手一松,双肩膀啪的一下掉地上。
“高然,虽然兄弟还生你气,但是,来的路上我也释怀了,我特意做了首曲子想吹给你听,那些辛酸苦辣都包含在内了,你好好听完。”
说着,他拿出了葫芦丝。
嘟嘟~~
“噗~哈哈哈……”奕朵笑疯了。
何进还以为是嘲讽自己吹的不好,红着脸,吹的更卖力了。
……
有人说,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这话以前我不信,但现在我有点信了,他不光开了扇窗,他还送了我一首葫芦丝曲子,一首长达七分钟的曲子~
我谢谢他全家。
在何进吹奏的过程中,太阳发生了偏移,它绕过了医院的楼角,偷摸露出半个金盘,于是我脚下那片阴面也逐渐褪去。
阳光好像黏人的小动物一样爬上我脚尖,一点点撒娇般的爬到胸膛,最后它还蹬鼻子上脸了。
但我很享受它蹭我的感觉,毛茸茸,暖洋洋的感觉。
我看向我的左边,奕朵捂着嘴在阳光下笑,空气中尘埃映的格外清楚,我又看向我面前,何进在卖力的吹,口水也喷的很远。
二哥为了给他伴奏,拿着手里那半瓶子矿泉水,唰唰唰的摇晃着。
这一幕,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阳光、姑娘、音乐、兄弟、友情、时光……
我那颗被刀割伤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打上了麻醉药,让我暂缓的享受起来。
我感谢这帮人,感谢他们……
这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第一次感受到热闹和极大的温暖。
……
奕朵说她开车了,于是顺带着何进和二哥,去米兰公寓放行李,我被他们送回病房后,又将剩余的点滴挂着。
一直到黄昏时,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我很好奇,接我出院的人,不是奕朵何进他们,而是江小绮。
但她并不是专门接我,她说自己是路过,碰巧进来看看。
我哦了声后,与她一起出去。
可等我刚走到楼下时,何进打来电话,我接通后,他那边几乎咆哮的喊道。
“高然,奕朵出大事了,她晕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