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王导这一折腾,我跟哲哥都陷入了沉默,他刚才的话有点伤人心,但我也能理解。
虽然我跟江小绮是清白的,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确实走的近,哲哥会误会也很正常。
所以我开口说道:“哲哥,我其实现在就可以辞职,但江小绮要走真跟我没关系,而且到现在为止,你求婚的事我依旧保密着,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说完,我又说通过录音也能听出来,不是我拉她的,我单干也不是因为她,是我有朋友需要我帮忙做短视频策划,这件事是我回去这几天说定的。
“哲哥,至于我欠你的钱,我也一定会还的,希望你能相信我。”
他松了口气,坐回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后说道:“哎,高然,我刚才话也说重了,你能为一个女人跳河,这也证明你是重情义的,哲哥刚才情绪激动,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我很感谢哲哥你理解我。”
他扯了扯衣领,重重叹息道:“高然,你知道我为她花了多少钱?唉,也是……她也跟我睡过,但是,这不是交易你明白吗?她身子愿意给我,心却不愿意,你说这……说走就走…当我P友?呵呵,合适吗?”
我的三观悄然裂开,爆裂无声。
面色虽毫无波澜,但内心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股冲击在于我对人性的把握,还是偏差太多了。
我真的相信了江小绮是个干净、坚强的女孩,也真的相信了她说自己的钱,都是做销售时赚的。
甚至她说拿三十万出来,我内心都答应了,可结果,这些钱都是……用身子换回来的。
虽然她跟我没什么过深的关系,她这种私密的事也没必要告诉我,但却依旧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感觉女人真的,真的都藏的很深,不到真相出来的那一刻,永远都不知道她们背后做过什么,韩黎就是这样,我此时的痛心,有一大半就是被勾起了那些记忆。
“不合适,哲哥。”我脸色也阴沉下来。
他目光盯着我,又拍拍我膝盖道:“哎,高然你真要走的话,等直播结束吧,我再努力一把,不然现在你一走,我计划全乱了。”
我点头,说没问题,他又叹息一声,说退一万步,假设江小绮真要走,他会请自己朋友私下为她找份工作,他依旧不会放弃追求她。
但也希望我能承诺,不要跟江小绮一起做事,互相保持距离。
“行,我答应你。”
从哲哥办公室出来后,江小绮就在阳台朝我招手,过去后她问我什么情况?
我看着她这张“单纯”的脸,摇头说就聊点直播的事。
她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说不愿意说拉倒。
这一下午,我跟她再没多说什么,除了直播选品之间的沟通,再无其他。
等下班后,我一走出这座大厦,迎面的风徐徐吹来,我才感到灵魂得到极大的释放。
路灯已经亮起,我独自走向地铁,这有一段长达十分钟的步行旅程,我走的不紧不慢,也是,反正也没人等我回家。
我昂头看着高耸的大厦,它们才像这座城市的主人,又像是主宰命运的神明。无数躯体都在它的身子里工作、活动,奉献生命和灵魂,而它们却依旧巍然不动,也许是见惯了人间沧桑,看多了白云苍狗。
所以我跟它们比起来,不过是凡夫俗子,我连身边的人个个都看不清楚。我就是太相信别人了,相信每张皮囊下,都应该是一颗干净的心。
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可我也不应该抱有偏见,每个人都只是选择不同而已,现在我知道了江小绮是什么人,也应该理性的做出选择而已,就这样……
黄昏的夕阳,落在了路的尽头,它暖红色的光照在路两边大厦上,为这座城市增添一点朦胧,好让它不那么冰冷和棱角分明,也许它在告诉我什么,也许我懂它的意思。
回到米兰公寓,开门的瞬间我心跳加速,因为桌上正烧着小火锅,而一名女子背对我夹菜,等她回眸后,我才想起,这个屋子里多了一个苏乐云。
她笑着让我快吃饭,我也微笑回应。
就这样,在这间公寓里,三个天南地北,本毫无交集的人,却成了这座城市里,距离最近的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沿着11号线找了一些写字楼,但上海的租金都很贵,最终我在距离昌吉东路只有两站的“嘉定新城”,找了间一百平米左右的办公区。
各方面都很好,也是最便宜的,但每个月仍要一万出头,里边电脑设备都是齐全的,还带了一个老板单间。
我最终跟奕朵聊了下短视频费用,敲定了签署三个月,每月八千的单子。
其实这费用,在上海不算贵,但对我这种刚成立的公司,也不算便宜,但我有点没明白,她拉我单干,就给我签三个月?
万一我没做好,是不是就不跟我玩了?
这事奕朵能干出来,我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多说什么。
我还需要几家客户,才能维持住成本,因为我还在招募导演和剪辑,所以这几天我下班后,就在网上不断拓客。
偶尔还得再挤出时间,去面试应聘者,但也挺顺利的,昨天面试了一个50岁的导演,他说他还认识张艺谋呢?
还说《满城尽带黄金甲》就是他实际指导的,听他这么说,我对他都有了很大的信心,但最终我们还是没谈妥,主要是他让我每月多缴500块社保,我不同意。
他很生气,说我跟张艺谋一样小气。
我也面试了一个摄影师,他飘逸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跟我聊天时,动不动就要用力甩头发,不然他看不见我。
我们聊的很好,也没有社保的问题困扰,他很激动,表示自己可以入职,就我们伸出代表合作的手时,他甩了下头发,然后脖颈咔嚓一声……
哎,小伙子人真的很好,我送他去医院后问过病情,医生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声叹息。
眨眼间十天过去,我的办公场地已经租下,面试也在继续。
这段时间天姐跟我联系过,她听说我要单干,直接表示上海的“皇朝饭店”,依旧让我来做短视频,签单一年,每月八千。
我差点都哭了,我对她说,姐,我太难了……姐,我都不想奋斗了……
她安慰我坚强点,说她一周内来上海,到时候让我叫上苏乐云,一起吃饭。关于我压力大的事,吃完详聊。
……
距离直播,只剩下两天时间,而这段时间内,我也刻意与江小绮保持距离,她好像也察觉到什么,也逐渐与我冷淡了。
这样挺好,我很不喜欢别人在背后非议什么,毕竟我们真没什么。
至于她要入股的事,我们也再没聊过,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场地已经租了下来。
这会已经是黄昏时刻,我刚从公司回到昌吉东路地铁口,正准备回屋时,何雪忽然给我打来电话。
何雪属于那种没事不联系,一联系绝对出事的那种。
我很疑惑的接通,她焦急的声音直接喊道:“高然,朵儿结婚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