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自与卿别,相思难抑。往昔与卿相伴之景,常浮心头,未曾有一刻相忘。
吾之心意,犹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与卿相处之时,每一刻皆为卿之珍贵记忆,欢声笑语,情真意切。
有卿相助,大事必成,届时,再赴卿前,与卿共赴白首之约。
望卿莫负相思意,静候重逢时。
书不尽言,言不尽思,盼君安好。
“有卿相助,大事必成,落款,安清。”
安清,造反未遂的安阳王小字,仍在逃亡。
被卫兵按压着的柳氏一脸悚然。
她不明白,明明是亲手写来诬陷我私通的信,怎么出现在了自己的卧房,还被改成足以满门抄斩样子。
我不过改动了几个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皇帝没有给她开口辩解的机会,直接将人拉了下去。
“萧大人,你好大的本事啊!竟敢与逆贼书信联络,共商大事。”
“萧爱卿,你好好跟朕解释解释!你与逆贼,商量得是何等大事啊?”
平成皇帝漫不经心玩弄着腰间玉佩的穗子。
“陛下!冤枉啊陛下,是那女人自己不守妇道,私通外男,不管臣的事啊,臣这就叫人将这不守妇道的贱人沉塘!”
萧仁均哆嗦着跪下,伸手拉住皇帝的龙袍。
“唉?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是知道本小姐要吟诗作对,特地前来观看的吗?”
只见唐芸妙身穿一件上等锦缎做的红色襦裙,领口镶以明珠,颗颗圆润,光芒闪烁。
她蹦蹦跳跳地来到人群中间,周围的侍卫皆被她的举止惊住。
“昔时繁盛皆埋没,举目凄凉无故物。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唐芸妙昂首挺胸,身姿笔挺,仿佛一位无畏的勇士。诵读时,她的面部肌肉紧绷,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激昂,随着诗句的韵律和情感而起伏变化。
一片寂静。
没文化,就少说话,看,这不惹祸了吗?
唐芸妙自以为镇住了这群没见识的古人,已经洋洋自得起来。
平成皇帝静静地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呼吸也变得沉重而压抑,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努力压制即将爆发的火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愤怒而凝结,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寒意。
“萧爱卿,原来结局都为朕写好了啊!”
萧氏全族被流放岭南,我因揭露有功,免去责罚。
死不是惩罚,痛苦地活着才是。
皇帝本想将我赐予太子做妾。
好像给人做妾是天大的恩赐一样。
我以前往江南古庙,为国祈福的理由婉拒。
临走之前。
我带着那枚铜币和一大包饴糖来到了萧静婉母亲被沉塘的池边。
没有一丝波澜的池水吞噬了无数年轻的生命,但这并不是池水的过错。
“虽然青灯古佛相伴,是有些无聊,但总比嫁给一个男人,被摆放在家里的好。”
“您可以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还有,您不用再藏着这枚铜钱,等着有一日买糖给静婉吃了。”
“清规戒律会把她当人。”
金银缀满身,实用未曾存。
女子似其类,徒为装饰痕。
我最后一次躺在精致的木床上,听着清冷的月色洒满庭院,缓缓合上眼。
希望不要错过期末考。
希望萧静婉喜欢我留给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