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针扎在身上就像被蚊子叮咬似的,秦长瑾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秦长瑾趴在床上,逐渐觉得眼皮发沉,在差点要睡过去的瞬间他猛地清醒过去,背脊瞬间绷直,唐曦手中的金玄针深深扎了进来。
两人都感到了那尖锐的痛楚。
唐曦松开手,没好气说,“你能不能别乱动。”
秦长瑾:“哦。”
唐曦继续扎,秦长瑾也没有说话他一直努力不让自己睡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唐曦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好了,你先趴着别动。”
说完,唐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小花。”
“是。”
“东西煮好没有?”
“煮好了。”
“让他们都搬进来吧。”
“是。”
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秦长瑾听到凌的脚步声,还有苦涩的药味,那些人似乎在搬着浴桶和水。
一桶桶水被倒进了大浴桶里。
仆人们的动作利落,不一会儿就弄好了,又安静退了出去。
唐曦逐一将秦长瑾身上的金玄针拨出来,对他说,“好了,到桶里泡着吧,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会提醒你时间的。”
秦长瑾站起来,骨节分明的右手在床边摸索着那一根竹竿,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有点困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是将那一根竹竿放在这处的,怎么没有找到。
唐曦正在试药水的温度,见他半天没有过来,回头一看,见他坐在床边似乎在找什么。
她:……
她瞄了一眼床下方的那一根竹竿,刚才她嫌它在一旁碍事便将它一脚踹到床底下方,这人瞧不着自然是找不到的。
唐曦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先发制人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快点过来,我还要赶着出门呢。”
对竹竿的事情,她不打算提醒。
唐曦的手试过水温,手带着温热又温润的气息,那触感有点儿秦长瑾小时候吃过的糯米桂花糕,软软糯糯又热乎乎的。
一时间,他竟忘记了反抗,被唐曦扯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了数步。
唐曦将他的手搭在浴桶的边缘问,“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不用,”秦长瑾摇头拒绝。
唐曦的治疗似乎真的治不死人,自己现在什么事情做,又寄人篱下就陪他打发一下时间吧。
知道了大概的高度,秦长瑾迈开大长腿跨进了浴桶里。
水的温度有点高,秦长瑾直接坐了下去。
“感觉怎样?”唐曦的声音在秦长瑾的耳边响起。
秦长瑾:“水有点烫。”
如果不是那扑鼻而来的苦涩药味,他还以为这浴桶里装着的就是普通的热水而已。
唐曦:……
“先泡着吧。”她说道。
“小花,给我去厨房拿几碟点心过来,”唐曦又对小花吩咐道。
秦长瑾意外,“你不是有事要办吗?”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不急,”唐曦坐在卧榻上,将鞋子脱掉,懒懒散散靠着小矮桌看书,“你这边要紧点。”
秦长瑾听到他的话,拧起眉头并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书籍翻动的簌簌声。
“少主,我进来了,”门外传来小花的声音,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秦长瑾的簿唇抿直,小花没有理会他,端着一碟点心和一碗甜点直奔唐曦而去,“少主,厨房今天吃了桂花糖糕、冰藕粉、炸荷花酥,我都给您挑了一些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摆在小矮桌上,又将小签子递给唐曦,“炸荷花酥是刚炸好的,现在吃正好。”
唐曦笑着递过小签子串了一块炸荷花酥。
唐家的花园里有一片荷塘,夏日会有连绵不断的荷花盛开,据说还是小孩子的唐月看到那开得好看的荷花便想拿来做吃的。
唐曦的外公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就让厨娘尝试了各种荷花的吃法,其中一个就是荷花拌着粉浆放到油锅里炸,外酥内软还有荷花的清香,再撒上一辣椒粉最美味不过。
唐曦直接咬了一大口,嚼了几下,酥皮被咬碎的声音传来。
油腻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唐曦捂嘴干呕起来。
小花一惊:“少主?!”
唐曦表情不太好看,看向不远处在泡药浴的青年,内心已经在骂骂咧咧了,这个家伙有这么虚弱吗?真的不让她吃一口她喜欢吃的东西。
泡在浴桶里的秦长瑾也不太好受,他觉得自己的胃在不断翻滚着。
“少主,你这两天的胃口好像不太好,要不别吃太油腻的东西,万一生病了就不好,”小花忧心忡忡地说道。
唐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小花给她倒了一杯清茶,唐曦喝了大半杯才将那油腻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看了看盘子里的炸荷花酥很想吃,又觉得油腻,眼巴巴的模样自然被小花看在眼里。
小花将桂花糖糕递给她,“少主,要不你先吃桂花糖糕,解解馋?”
唐曦接过,还没有吃就觉得手中的桂花糖糕甜得发腻。
她又想吐了。
小花连忙给她端茶顺背说,“少主,您是不是苦夏了,我让厨房给您弄点其他点心?”
“不用了,”唐曦摇头,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吃。
秦长瑾觉得这个唐曦嘴挑得很,一个大男人还苦夏吃不下东西,娇贵!
要不在他家,爱吃不吃。
突然,秦长瑾觉得身体传来刺痛的感觉,他的眉头紧蹙起来,痛感越来越大就像有许多人在用银针扎着他。
耳边还响起唐曦那两个主仆的对话:
“少主,这个房间很闷热,奴婢去打开窗户透透气?”
“他现在不能见风。”
“那您出去外面,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痛楚越发剧烈,体内的经脉仿佛有活物在四处钻一样,饶是接受过训练的秦长瑾额头也渗满了冷汗,唐曦两人的对话他也听不清了。
感觉很古怪,他想运转玄力去抵抗,一运转玄力刺痛感更盛,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唐曦听到了。
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连鞋子都没有穿快步走到浴桶旁边,青年的脸色十分苍白,额头的汗水如水珠般掉落,青筋突突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