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顾粥粥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又把头转了回来，只当自己没有看到慕司寒的眼神。
任哪个女人忽然发现自己被慕司寒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用情深脉脉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吧，顾粥粥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算丢了广大女同胞的脸。
顾粥粥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鸵鸟，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质地细腻，花纹繁复的大理石桌面，数着上面的圈圈。
“你想留下她吗？”
“要是你开口，说不定我会真的同意留下她呢。”
慕司寒看见顾粥粥又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埋在沙子里，假装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的蠢样子。
慕司寒心里已经笑开的花儿，但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忽然不想让顾粥粥置身事外了，找这个女人来的初衷就是为了她。
反而是自己一直在这里为她操这些闲心，她成了置身事外看戏的吃瓜群。
王清欢听到慕司寒对顾粥粥说出这样的话，就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工作的事情又有戏了，只要顾粥粥一句话。
“顾小姐，你听，慕先生都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开口求他，就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你快求他呀，说你不想让我离开。”
“顾小姐。”
“顾小姐……”
“好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行不行。”
顾粥粥确实不想因为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王清欢就开口向慕司寒求情。
因为她知道，慕司寒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求什么？
那就是利益。
如果慕司寒不能从这件事里拿到足够的利益，他凭什么要同意自己的请求。
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抵消掉慕司寒的一个人情呢？
而且跟慕司寒这种人求情，机会是用一次少一次。
这一次她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向慕司寒求情，那以后呢？
顾粥粥不想因为王清欢欠慕司寒的人情，而且请女佣花的是慕司寒的钱，赶走了一个王清欢，慕司寒肯定还会招其他人进来监视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区别……。
区别就是自己这一次救了王清欢，那王清欢就会对自己心存感激。
以后她想让慕司寒知道的就会传到慕司寒的耳朵里，不想让慕司寒知道的他就不会知道。
是啊，这么大的好处她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呢。
而且凭王清欢和龙管家的关系，说不定可以从龙管家那里打听一下顾泽在国外的情况，更甚一点儿，还有可能要到顾泽住的地方的电话。
顾粥粥想顾泽已经想的快发疯了，猛的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主意，而且机会就摆在她的眼前。
顾粥粥早就把之前心里的顾虑抛之脑后了。
王清欢被顾粥粥猛的吼了一嗓子，一下子就呆住了。
早上第一次见顾粥粥的时候，她觉得顾粥粥只是一张脸长的比自己好看了点儿。
在饭厅自己用那么拙劣的演技就骗过了她，王清欢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顾粥粥就是一个只长了脸蛋，却没有脑子的花瓶。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在顾粥粥面前买卖惨，她就会心软，毫不犹豫的开口向慕司寒为自己求情。
却没想到顾粥粥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她吼自己的那一瞬，身上爆发出的气场丝毫不比久经沙场的慕司寒生气的时候爆发出的气场弱。
王清欢只能收敛起自己的哭声，安静的等着顾粥粥做好决定。
这期间她的眼神一直没有从顾粥粥的脸上移开过一秒，唇角的颤动暴露了王清欢此刻内心的焦躁不安。
留下或者离开，就在顾粥粥的一念之间。
这段时间，不止是王清欢心里焦躁不安，就连一直默默站在后面反思的龙管家心里也不平静。
但是他不是在为顾粥粥的行为感到奇怪，而是幕司寒之前对顾粥粥说出的话，让他的心里瞬间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有多长时间了，距离慕司寒上一次用一副好好和人商量的语气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而且这一次他不只是在和顾粥粥商量，而是在直接征求顾粥粥的意见。
慕司寒自从五六岁上出国，一直到现在，早已经习惯了所有事情自己做决定，而且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和意见。
刚开始还有人反对他这样的独裁统治，后来被慕司寒用强硬的手段在短短几周的时间里就削弱了他们在公司的话语权。
他们只需要挂着一个空职在家里等着领高额的季度分红就好了。
就这样慕司寒在公司的话语权越来越高，直到完全掌控了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也越来越没有人敢在幕司寒面前提自己的意见了，可以说公司里所有的业务上的事情都是在听慕司寒一个人的遥控。
所有人也习惯了待在慕司寒给他们一手打造的护甲里，各安天命。
因为慕司寒每一次提出有关公司发展的方向和决策都是正确的，他们只需要按他的决策实施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动脑子。
但是今天，慕司寒却在主动的征求顾粥粥的意见，虽然这于幕司寒来说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这怎么能不让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的龙管家感到震惊。
不只龙管家，幕司寒也是一样，他也在等顾粥粥的回答。
而且他知道顾粥粥现在心里的想法，她不是不知道商场上的事，商人重利，这是顾粥粥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只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顾粥粥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之后，这几年又一直脱离这个圈子，脑子里没有了以前的敏锐度，也早就忘了这个圈子是以利为重。
幕司寒自己也被自己心中的纠结搞昏了。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顾粥粥明白自己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意思呢，还是希望她不明白，一直保持着以前的纯洁。
就这样，几个人的眼光都放在沉思的顾粥粥的脸上，等着她最终的答案。
顾粥粥沉思的时间其实很快，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但是在王清欢感觉却比一个世纪还长。
就在王清欢的耐心达到极限的前一秒，顾粥粥抬起了头，目光坚定的看向慕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