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高兴,那就让所有人陪她一起不高兴。
段悦照着镜子,看着从脖子开始,一直蔓延到被单薄而又简陋的蚕丝睡裙遮盖住的皮肤上,再到脚踝,被言兴生用尽各种办法弄出来的青青紫紫的痕迹。
段悦将本就简陋的睡裙,又往下拉了一下。
还故意将睡裙一侧的细长肩带从肩膀上解开,让黑色的绳子掉在手臂白皙娇嫩的皮肤上,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做完这件事情,段悦这才满意自己的状态,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转身扭着腰肢去到门边将门从里面打开。
“啪嗒。”
门外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知道段悦要好好的准备一下才能迎接自己,她显的耐心十足。
门只敲了三声,话也只说了一句,就安静的等在门外,不再催促。
直到从门里面传出清脆的开锁声音,门外的女人才抬起头,让自己的视线在第一时间迎接上段悦的视线。
门打开,一个将头发高高盘在后脑,两鬓连一根多余的碎发都没有,看起来非常的精明能干的女人站在门外。
女人双目清透有神,两片薄唇上只简单的涂上一层丹红,却衬的女人的皮肤非常好。
现在是冬天,段悦每次出门的时候穿的还是和在家里一样清凉,唯一和夏天的区别是会给外面穿一件能配得上她京都名流身份的貂皮大衣。
而眼前的女人,和外面大街上走的普通女人一样,外面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长款羽绒服。
可能是屋子里太热,羽绒服的拉链已经敞开,羽绒服下面就穿着一件同样长度及脚踝的垂感非常好的布料裙子。
但是又能将她独特的,高人一等的气质彰显的淋漓尽致。
门一打开,段悦就知道自己输了。
因为门外的女人在看见她故意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后,表现的淡定又从容,连眼神都没有换一下,完全是视若无睹。
“请问您是哪位?”
“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人闯入我的家里。”
最终还是段悦先出打破了几近凝滞的空气,因为不止眼前的女人对眼前的段悦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上有什么痕迹视若无睹。
就连她身后那些看起来文绉绉的,似是保镖的男人,都对眼前娇艳如同花骨朵一样的段悦视若无睹,好像不是来找茬的。
段悦知道眼前的女人一定就是言兴生那个名不见经传,为人低调神秘的妻子。
但是她还是要问清楚女人的名字,问出她今天带这么多人来这里究竟司要用什么样的手段羞辱她。
女人在听见段悦的问话后,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也只是一点反应,就是唇角微微向上扬了短暂的一两秒,好像是不明白段悦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么可笑的问题。
“俪琼英。”
“其他的无可奉告。”
虽觉的段悦的问题可笑,女人却还是认真回答了段悦的问题,只是也只告知了段悦她的名字,无视了段悦问的第二个问题。
女人越镇定,段悦的心里就越慌。
她不敢因为眼前的女人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就看轻她。
能在言兴生的身边陪伴了整整三十五年,到现在都没有被言兴生抛弃。
为了她,言兴生连她这么年轻貌美的女人都能丢下,每天晚上按时按点的回到这个女人的身边,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要说眼前这个叫俪琼英的女人,内心和她的外表一样质朴无害,没有一点手段,段悦是不会相信的。
在京都这个集杂了三教九流的国际化大都市里长大,段悦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植物界和动物界,越是外表华丽,好看的就越不敢靠近。
因为在他们美丽的外表下,掩藏的是能致命的毒素。
但是在人这个高级生物里,事情往往相反。
不一定好看的就是致命的,更多的时候,越是从外表看起来单纯无害的,越是容易迷惑敌人,然后将敌人一击致命。
段悦敢肯定,俪琼英的性格一定是属于第二种,她的内心和外表是完全不匹配的。
段悦一定要搞清楚俪琼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如果只是简单的想要她离开言兴生,那她一定会听话照做。
但是俪琼英要是想用现在社会上,原配抓住小三后用的那些下三滥的方法羞辱她,她一定不会答应。
俪琼英敢这么做,她一定不会让俪琼英和害了她的言兴生好过。
她段悦就算是拼尽全身的力气,都要让言兴生和俪琼英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段悦想错了,俪琼英能在言兴生的身边陪伴到今天,靠的不是她们这些情妇才会用的下三滥手段。
俪琼英早就知道言兴生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妇的事情,为什么她能一直沉默到今天。
不直接当着言兴生的面揭穿他华丽的外表下虚伪肮脏的内心。
就是因为言兴生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父亲活着的时候最中意的学生,也是对她付出了所有温柔的丈夫。
她能理解言兴生在外面养情妇的心理,也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
是因为言兴生只会把这些肮脏事情留在家门外面,不会让她正妻的位置受到一点威胁。
言兴生养了这么多情妇,按说一个个都是比俪琼英年轻貌美的,要是能给他生一个半个儿子或者千金,一定会被言兴生更看重。
可是偏偏这么多年,言兴生除了俪琼英给他生的一个女儿,没有一个情妇能怀上言兴生的孩子。
不用想,这是言兴生的意思,他不会给除俪琼英意外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的机会,这些女人只是他闲暇之余用来解闷的玩物。
就跟他在上午段悦刚来的时候,让她签下的那些不平等条约一样。
段悦只是他私藏起来的一个玩具,不是独宠,也不是最重要。
失去一个段悦这样的女人,言兴生最多也只是皱一下眉头,在心里感叹一句可惜。
“那俪女士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能直说吗?”
俪琼英的话和她普通的外表一样少,真的就只回答了段悦的第一个问题。
等段悦再次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后,这一次,俪琼英连继续站在门外和她僵持下去的耐心都没有,直接转身往楼下走去。
段悦不明白俪琼英这是什么意思,来这一趟真的就只是为了看一眼老公新养的情妇长什么样子,看完了就转身离开。
俪琼英转身向楼梯的方向走去,跟在她身后的五位保镖也赶紧转身跟上去,只留下其中一位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