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熹微,带着些许的凉风,正是上学的时候,问渠学院的绿荫道上,走着一群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学生,这些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但却步履匆忙恐迟了什么,其中唯有一人,神态悠然,宛若闲庭漫步,偏偏这人又眉眼精致,气质出众,因而众人也慢下了步子,悄悄地望向他。
傅安的记忆一向很好,虽然只走过一遍,但却也记得去教室的路,因而在众人很是灼热的眼光下,傅安皱了皱眉头,加快了步子。众人见少年消失在一座教学楼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
傅安到教室的时候,时间已然不早了,看着满教室中几乎满了的座位,傅安紧了紧眸色,看来还是有些晚了,他特意早起了,没想到这里的学生既然也如此好学,提前这么长时间就来了。
而令人出乎人意料的,看似纨绔的李杨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嘴角叼着一个包子,很是不文雅,但看他这么早到,还是有的救的。
“早上好。”傅安想了想,确乎这里的人是这般问好的,因而嘴角挂起一个温和的笑容道。
“不早了不早了,都上早自习了。”李杨啃着包子,嘟嘟囔囔地说道。
傅安闻言微微一愣,而李杨确乎这才发现是谁在和他说话似的,放下手中的包子,转过身来,眼睛发亮的看着傅安道:“安安,早。”
看着那一脸呆样,嘴角还带着一些油渍的李杨,傅安默默地撇过了脸。
而李杨却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妥,看着傅安收拾着自己的书籍,有些疑惑地问道:“安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幸好今天老徐没有来查岗,你知不知道迟到了,老徐那手段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课表上说第一堂课是在八点三十分。”傅安听李杨说自己迟到了,掏出书包中被折的很是规整的课程表,有些疑惑地说道。虽然路上遇上了管家口中的“堵车”这个玩意儿,但是他还是在八点时分到达了教室,那李杨又为何会说他迟了呢?
“吓!你不知道学校又早自习这个玩意儿吗?”李杨有些惊悚地看着满是迷茫的傅安,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傅安的头,嘀咕道:“没撞坏脑子啊,怎么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傅安一向耳聪目明,见李杨如此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李杨却那眼光吓得心慌,恐傅安就这样不理他了,正想要求饶,这时,门外探出了一个身影。
“迟到的同学和我出来一下。”这原是一直没出现的徐清蒲。
李杨有些同情地看了傅安一眼,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哀痛道:“好兄弟,一路好走,望自珍重。”
“词不达意,各抄十遍。”傅安皱了皱眉如此说道,然后抿着唇转身出了教室。
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李杨悲愤不已,为何你临走了还不忘刺上兄弟一刀?如此想着,李杨却只能认命地拿出了纸张。
而另一边,教室外的阳台上,徐清蒲背着光站着,使人看不清楚表情。
“老师。”傅安恭敬地叫到,纵然第一次对徐清蒲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在傅安心里尊师重道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徐清蒲转过身来,看着傅安道:“今天怎么迟到了?”
傅安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却见徐清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满是讽刺道:“还是说觉得没意思,又想辍学了?”
“未有。”傅安如此说道,却也不再解释,就他看来这徐老师既然对他有这很深的偏见,那么解释也变成了一种借口。
徐清蒲见傅安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微微有些吃惊,依着这祖宗的性子,不是该拔腿就走人吗?难道真的是变了?徐清蒲如此想着,又暗自摇了摇头,俗话说本性难移,他到不行一个纨绔子弟摔一跤就变成乖学生了。
“这学校可不是你想要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徐清蒲深深地看了一眼傅安,沉声说道:“况且这问渠学院也不是你莫安一个私生子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安,谨遵师言。”傅安垂着眸子,恭敬地应道。
“记得便好。”徐清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进去吧。”
“怎么样?老徐没有难为你吧?”李杨见傅安面色有些不太好,以为是徐清蒲对他进行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因而满是担忧地问道。
傅安看见李杨那满脸的担忧,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徐没有罚你?”李杨挠了挠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傅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何要罚我?”
“你可是迟到了啊,他居然没罚你,想上次我可是被罚跑了十圈操场,十圈啊,整整十圈。”李杨如此说道,脸上散发着浓浓的怨气。
看着那张和他那风流的二叔家小婶子似的怨妇脸,傅安有些嫌弃的撇过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李杨终于从那诡异的怨念中走了出来,然后满是直直地盯着傅安看,傅安被他那露骨的眼神,吓得浑身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你意欲何为?”傅安紧抿着唇看向李杨道。
李杨却不说话,只发出啧啧地声音,打量了一番傅安,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酸气道:“真是完美无瑕,公子如玉,现在果真是看脸的时代。”
傅安如此也听出了李杨是在夸他,虽然以前他出生名门又少年高中,对着他阿谀奉承或者是真心夸奖的人自不在少数,但自从换了一具身子,因着原主的恶名,却未曾有人夸赞过他,如今听李杨这般说,虽然在他看来都是实话,算不得什么夸奖,但心中却也是高兴的。
如此想着,傅安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李杨的那一副非主流的造型,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很是违心地说了一句,“你也很不逊色。”
李杨闻言,很是得意地昂着头,说道:“这是今秋最流行的形象,安安你很有眼光。”
傅安见此,抿着唇,默默地垂下了眸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瞎了眼才会那么夸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