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黄昏总是那般早得到来,夕阳烧红了那天边的一大片云彩,一排大雁扑腾着翅膀飞过天边,凉风习习,那树上仅留得几片黄叶摇摇欲坠,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伴随着放学时所放的音乐,一群学生从教学楼中缓缓走出,又在学院的门口挥手作别。
问渠学院校门口,傅安在与李杨告别后,回望了一圈,却未找到平常来接他的安叔,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莫安。”这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微凉的风中响起,傅安愣了一愣,转过头去,却见着一袭黑色西装,面容冷酷的傅熠宸正迈着步子,向他走来。
“兄长。”傅安上前了几步,脸上带着温润而又疏离的笑容,如此叫道。
傅熠宸看着傅安这般模样,微微地蹙了蹙眉头,眸中有些不喜,然后朝着傅安点了点头,道:“走吧。”
傅熠宸所开的车依旧是之前开的那一辆,黑色的外观,流畅的线条,看起来低调而又华贵。傅熠宸走到副驾驶的门前,刚想打开车门,却见傅安径直走到了后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傅熠宸见此,手微微一顿,紧抿着唇,迈着步子进了驾驶座。
车缓缓地行驶在平坦的路上,然而车中的两人却静默无言,独处一室却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傅熠宸从后视镜中看着后座的少年,正端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养神。
“这些日子,都由我来接你放学。”傅熠宸蓦然说道。
傅安猛地睁开了眼,眸中满是惊讶,片刻又压下了眸色,声音清浅地说道:“兄长事务繁多,不敢劳烦,每日由安叔来接我便行了。”
傅熠宸闻言,眸色微暗,漫不经心地说道:“无妨,反正正好顺路。”
“那有劳兄长了。”傅安如此说道,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而傅氏的员工若是听到了傅熠宸这些话,恐怕要哭晕在地上,傅氏在城西,问渠学院在城东,顺路?boss你确定你的眼睛没有问题?
等到回到别墅中时,毕竟到了深秋,天色很早得就暗了下来。
晚餐很快被摆在了桌上,依旧全是傅安喜欢的菜色,安叔应该是知道傅熠宸会会别墅的,而这些菜色却还是和往常一样,若不是傅熠宸没有喜好,不然就是有人,打了招呼?
如此想着,傅安勾了勾唇,坐了下来。
“过来。”傅熠宸看着那个总是喜欢坐在离他最远的座位上的少年,有些不悦地叫道。
而傅安抬起头,便看着傅熠宸向着他招手,就像在招宠物的似的,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低哼了一声,拿起筷子吃起了东西,也并不搭理他。
看着那个吃着东西的少年,傅熠宸莫名的觉得心情大好,一串低沉的笑声在客厅中回响。
“兄长大人,有何可笑的?”傅安见此,放下了筷子,看着傅熠宸问道,那眼神仿佛是像在看一个智障。
而傅熠宸见此也不恼,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幅度,饶有兴味地说道:“嗯,刚刚见有一只小奶猫炸毛了,觉得很有意思。”
傅安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居然敢说他是小奶猫,他堂堂的状元爷怎么可能是那种生物,怎么着也该是小奶虎吧,呸呸呸,想什么呢?一定是被这人气得神经错乱了。
于是终于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傅安,也索性不再理傅熠宸,自己埋着头,吃起了饭来。
而这时,一块虾球被放在了傅安的碗中,却听得低沉的如同大提琴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多吃点,太瘦了。”
傅安闻言,气闷不已,真把当宠物了啊,如此想着,傅安夹开了拿块虾球并不吃它。
“别挑食。”傅熠宸皱了皱眉头,这般说道,又夹了一块虾球放到他的碗中。
傅安深吸了一口气,抬着眸子望着傅熠宸道:“兄长,我不是孩童了,可以自己夹菜。”
傅熠宸闻言,微微一愣,他这是怪他小时候没有关心他吗?也怪自己那时候没有转过弯来,如此想着傅熠宸揉了揉傅安那毛茸茸的脑袋,道:“乖,听话。”
算了,祖父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又常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傅安也不与他计较,如此想着,傅安夹起那块虾球放入了嘴中,而傅熠宸见此则满意地笑了。
于是这一顿饭便在傅安的满是怨念,和傅熠宸满是开怀中度过了。
方见傅熠宸搁下筷子,傅安便告辞上了楼,他现在短期内,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傅熠宸了,然而事与愿违,他方一翻开书,便听到一阵敲门声,转过身去,却见傅熠宸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兄长大人还有何事?”傅安如此问道,带着三分气愤七分怨气。
傅熠宸闻言挑了挑眉,看着他桌上的书籍道:“辅导。”
傅安点了点头,转过身去,独自做起了作业,傅熠宸挑了挑眉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些文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了起来,不过总是分了三分注意在少年身上。
没过多久,傅熠宸侧脸看过去,却见少年精致的眉眼都皱在了一起,想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了过去。
“有什么不会的吗?”傅熠宸微微地躬着身子,环着少年身后的椅子问道。
傅安抿了抿唇,然后指着书上的一道题,道:“这个不会。”
傅熠宸看了看题,然后拿过少年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讲解着,不由得说傅熠宸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这道题被他由浅入深地讲了一遍,甚至还涉及到了一些这个领域的事情,傅安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对于傅熠宸的才学也产生了敬佩。
“我懂了,多谢兄长。”傅安如此说道,墨黑的眸子中闪着星光。
傅熠宸见此,嘴角也微微扬起,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学习不能止于教科书上固有的内容,多涉及一些相关的知识,不仅能够提高你的文化底蕴,还能够对着课本上的东西举一反三。”
傅熠宸此时就像一个谆谆善诱的长辈,而傅安闻言也陷入了沉思,他之前确乎是陷入了桎梏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