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抱着琴坐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洗手焚香,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带着一丝风流潇洒,纵使只是单单的看着他,也不会觉得乏味,不消多时,指根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放在琴弦上,刹那,悦耳的琴声便悄然从指尖流淌出来,而一旁穿着一身粉色宫装的李婷,也随着琴声,足尖轻点,舞袖轻扬,翩然而起。
一人嘴角带笑,琴声清亮,一人舞袖翩翩,身姿妖娆,烟雾缭绕。配合这那屏幕的背景,在座的众人都仿佛见到了那天宫中的仙人似的,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仙人。
一曲作罢,傅安拂了拂袖子,缓缓地走到了舞台的中央,李婷也停下了舞步,娉娉婷婷的立在那儿,而这时,在座的众人才仿佛如梦初醒,巨大的掌声响彻在大礼堂中。
而那坐在最前方的傅熠宸紧紧地看着那个精致的少年,眸中也泛起了些许骄傲,他的弟弟自然是别人比不得的。
一旁的校长看着财神爷嘴角勾起的幅度,吓得心中一颤,却也明白了今天的第一名乃是谁的了。
“他们两个真像一对金童玉玉啊。”一旁的副校长自然也知晓傅安同傅熠宸的关系,因而有心奉承道。
傅熠宸闻言,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丝不悦,那个女人怎么配得上他傅熠宸的弟弟,如此想着,一双带着彻骨寒气的黑眸就那么轻飘飘地看了副校长一眼,吓得他遍体生寒。
“老秦,怎么说话的,现在学习才是要紧的事情,你怎么能鼓动学生早恋呢?”校长见傅熠宸脸色微变,连忙呵斥道。
副校长张了张嘴,刚想为自己申辩几句,却在校长的怒视下,闭紧了嘴巴。
傅熠宸闻言皱了皱眉,不过脸色却是好上了许多。
“我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傅熠宸这般说道,他突然来参加这次晚会便是为了傅安,既然傅安的节目已经完了,他又何必在这儿浪费时间。
“傅少请便。”校长见此,连忙说道。
傅熠宸淡淡地点了点头,迈着步子向后台走去,却不想见到了令他怒火中烧的一幕。
微暗的台阶上,少年一袭青衣,轻轻地搂住一个面露惊慌的粉衣女子,衣袂相残,墨发翩飞,好一对璧人!
“你们在干什么?”傅熠宸大步地走上前去,眸子里应运着风暴。
傅安闻言,连忙松开了手,虽然说这个世界并不像之前一样,讲究一个男女授受不亲,但是这般传出去,若是引人误会,毁坏了人家女儿家的名声却也不太好了。
“兄长?”傅安见来人是傅熠宸,倒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傅熠宸冷着声音问道。
“我,我摔倒了,莫安他,他扶住了我。”李婷出生富贵,自然也是有幸得见过傅大阎罗,也知道傅大阎罗的事迹,因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傅熠宸闻言,一双黑眸淡淡的扫过李婷的脸,吓得李婷浑身微微一抖。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傅熠宸脸上好上了一些,拉住了傅安的手道。
傅安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对着李婷道:“李婷同学,我们。”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只觉手腕一痛,却见傅熠宸紧紧地钳住了他的手,大步拖拉着他向外走去。
傅熠宸走得很急,傅安被拉着走着,渐渐地就有些气喘吁吁。
“兄长,你慢些!”傅安紧紧地蹙着眉头,有些气喘地说道,他却也不知道是谁又惹得傅大总裁不悦了!
傅熠宸闻言,蓦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而被拉着走在后面的傅安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撞在了傅熠宸的怀里。
或许是平常缺少锻炼的缘故,怀中少年的身体异常柔软,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喷吐在傅熠宸的胸膛上,隔着衣物,却仿佛将全身的血液都煮沸了似的,鼻间萦绕的皆是少年有些青涩的味道,带着些许阳光的气息,使得鼻子也痒痒的,真像就这样将这个少年禁锢在怀中一辈子,如此想着,刹那,傅熠宸心中一悸,眸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他这是怎么了?而不久之后他才明白,刹那心动,情却不知所起,明白我爱你只需要一个契机,而他幸运地遇上了这个契机。
“兄长,你没事儿吧?”看着傅熠宸有些慌张地推开了他,脸上也带着莫名的情绪,傅安不由得有些担忧,要知道他自从认识傅熠宸后,他还从未见过傅熠宸这般神色恍惚的样子。
“公司有些事,我先走了,一会儿让安叔来接你。”傅熠宸这般说道,深深地看了傅安一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情绪。
傅安微微一愣,脸上绽开一抹清浅的笑容,在夜色中煞是好看。
“兄长,你忙吧,路上小心。”
傅熠宸紧抿着唇,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而傅安看着傅熠宸离开的背影,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傅熠宸今天有些奇怪。
而另一边,说是公司有事的傅熠宸却没有回公司,而是开着车向着城外开去。
夜色阴沉,大雪纷飞,百草竟折,不远处山上长着一排排高大的柏树,他们就像一个个卫士,在守卫着这方土地,此时,柏树的上面堆了一层厚厚的雪,只露出几枝嶙峋的枯枝来,远远地看去,有几分渗人。
而在那山下堆满积雪的路旁,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所有的灯都被打开,而那方向盘上却趴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离去的傅熠宸。
傅熠宸此刻不同于平常那般冷静沉着,那冷毅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痛苦,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许多画面,有少年时,父亲满身是血将莫安紧紧搂住的样子,有莫安一脸纨绔,四处闯祸的样子,最后画面定格在了那张袖手抚琴,眉眼带笑的脸上。
“兄长。”傅熠宸仿佛听到了少年那清清朗朗的声音,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幅度,他傅熠宸向来是敢作敢为的人,既然爱了就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同性又如何?兄弟又何妨?更何况他还只是父亲的儿子,而并非他的弟弟!
想着那个眸中含春的女孩儿,还有那晚会舞台上惊才艳绝的少年,傅熠宸紧了紧拳头,深深地看了那山前那一排排的柏树,驱着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