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突然抬起头,看了眼李盛脸上的红印子,盛然是她的簪子戳的,罕见地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假装没看见李盛脸上的印子,“江院正,你告诉哀家,皇上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会太后娘娘的话。”江飞白有些敷衍地行了个礼,“皇上被人下了一种叫美人醉的药。”
“美人醉?”太后满脸疑惑,也不计较江飞白的无理,表情看不出分毫破绽。
“美人醉是一种极罕见的毒药,中毒者会陷入梦境,在梦里,所有他想得到的都会失去,他所爱的都会离开,他所恨的都会步步高升一世荣华,然后在梦里含恨而终,现实中,自然也……”江飞白说话时的语速极慢,一边说一边观察太后的反应。
太后听完后,满脸的惊愕和恐惧,“江太医,这时间竟有这样狠毒的药?那,你可有办法解毒?”
“太后娘娘,微臣无能。”江飞白垂下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微臣只能诊断出来这是什么,却没有解开的法子。”
太后表情复杂,虽然也有几分少得可怜的痛心,可更多的,竟然是失望。这个江飞白平日里那样嚣张,一副谁都惹不起的样子,竟然也解不了这毒?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些用才是。
李靳定定地看着太后的表情,察觉到她的失望,心中有了成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太后若是无事 ,便先回去吧,本王还有事要处理,皇上也需要休息。”
“实不相瞒,哀家今日来还有一事。”太后这才看向李靳,“当初先帝走时,让盛儿继位,王爷摄政,已然引起轩然大波。
这么多年,本就一直有人觉得王爷独揽朝政,不给盛儿锻炼的机会。如今盛儿身子有恙,若王爷单独主理朝政,控被有心人诟病。左右哀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哀家与王爷一同去,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太后的意思,是想要垂帘听政?”李靳在椅子上坐下,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茶杯,不论怎么把玩,杯中的水始终都一滴未少。
“哀家不过是想帮你罢了。”太后死死地盯着李靳手上的茶杯,眼里带着防备,好像在害怕下一刻,李靳手里的茶杯就会打在她身上一样。
“哦?”李靳慢慢把茶杯放回桌子上,看似没使什么力气,可就在茶杯落在桌子上的一瞬间,四分五裂,又几小块碎片甚至还擦着太后的脸过去了。李靳不紧不慢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头,“这杯子怎的这么不解释,本王还没使上什么力气呢,怎么就碎了?没伤着太后吧?”
“这杯子确实一般,哀家那儿倒是有几套好的,王爷若是喜欢,哀家命人送来。”太后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可她知道李靳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动手,所以大着胆子道。
“这杯子可不是本王的。”李靳意有所指,“皇上的东西,要扔了还是留着,还得等皇上做决定才是。”
太后瞥了眼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皇上,心道那也得看他有没有命来做决定。
“方才太后说想帮本王分担,垂帘听政是吧?”李靳又提起刚刚的事情,“这倒是让本王为难了,外戚干政也是大忌。不过,若太后实在想垂帘听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杜家的人都不为官,便不会有人揣测外戚干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