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唐裕兰的话,傅景昭心中暖融融的,对自己婚礼的期待感也就会更强了。
最近李靳也格外的闲,这是他长这么大最悠闲的一段时间。哪怕是孩提时代,每天也有背不完的书做不完的功课,长大了之后要么就在外行军打仗,要么就每天为政务干扰。
闲下来之后,他反倒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想到婚期将近,很快就要娶到自己的心上人,李靳心中抑制不住地激动,有些事情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下面的人就会操持得体体面面,可李靳不这样想呀,他希望他给昭儿的婚礼是完美的,所以事无巨细,都亲自抓着人审查。
下人们头一次见到自己成亲这样认真的王爷,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曾经的摄政王,一个个每天都胆战心惊,所有的地方都做到尽善尽美,生怕哪里也被王爷挑出来不满意的地方。李靳却乐此不疲,每天都精力充沛的检查每个细节,与此同时还不忘征求傅景昭的意见。
虽然亲王的婚礼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可是规矩嘛,总不能真的大过人去。至少在李靳眼里,婚礼这件事情一切都以傅景昭为先,傅景昭喜欢什么样子的,他就让人去修改了流程,在这件事情上没人会站出来揪这些事情。
轰轰烈烈地准备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是李靳最忙也最开心的一段时间。终于到了成亲的前一天,李靳迫切地想要见一见傅锦昭,可是成亲前的这几天他连傅家的门都进不去。
毕竟一辈子就成这一次亲,傅景昭也是希望在所有的方面都尽善尽美。她希望李靳看到自己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是在他们成亲的那天,所以成亲前几天给彼此都就一点空间嘛,这样子等到大婚的日子,才更惊喜。
明天就要娶到心上人了,李靳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可想着如果明天自己这个新郎顶着两个黑眼圈神色憔悴,那恐怕面上不好看,所以强迫自己入眠。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傅景昭,她也算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两辈子头一次结婚,开玩笑,压根儿睡不着好吗。
大概是因为她平时很注意保养和锻炼,所以哪怕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傅景昭还是精神抖擞,皮肤状态好的不得了,就像是刚刚剥了壳的鸡蛋。李似锦和郑姝两个人来围观她上妆,傅景昭的妆容和她们平日里见到的新娘妆完全不同,没有夸张的擦了很多香粉,也没有夸张的胭脂,一切都是刚刚好,却衬得傅景昭人比花娇。
李似锦看了欢喜的不得了,拉着妆娘的袖子道:“这个姑娘好巧的手,等到明年我成亲的时候,你也来为我上妆好不好?”
妆娘被她炙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害羞,红着脸点点头,“只要郡主不嫌弃在下,能为郡主上妆是我的福气。这妆容的点子还是傅小姐想出来的,我也是第以次见人这样化妆,可比平日里那些好看多了。”
李似锦惊喜地盯着傅景昭,就像是盯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围着傅景昭转了几圈,啧啧道:“昭儿呀昭儿,我现在发现了,你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我怎么感觉不管什么东西你都懂一些呢?快老实交代,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比我机灵这么多呢?”
“我会的可多了去了。”傅景昭勾唇一笑,前世做演员的时候她接过许多小配角的戏,虽然是小配角,可她还是很认真的了解了那些配角身份背后的故事,这也间接的让她懂得了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知识。
再想起前世的事情,遥远的好像一场梦。她现在想起前世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就让这个遥远的梦随风消逝吧,她现在有了家人,朋友,爱人,往后余生的每一刻都值得珍惜。
李似锦很佩服地看着傅景昭,他她最近经常说的那几句话就在嘴边了,耳边又传来了傅景明的声音,“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呀,大长公主快请进。”
端慧大长公主走了进来,笑容满面的将除了傅景昭之外的人都赶了出去,坐到傅景昭身边握着她的手,“好孩子,如今夫家上下都是你大嫂子在操持,可她现在身子重了,有些事情顾及不了,便拜托我来找你。”
“有劳端慧大长公主了。”傅景昭头上戴着沉重的凤冠,觉得脑袋都快被压得抬不起来了。
“咱们以后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端慧大长公主温柔一笑,拉着傅景昭说了些杂七杂八的事,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准备,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交给傅景昭,“这东西你先看看。”
傅景昭表情一僵,来了来了,还是来了,她就知道这是古代结婚的一个重要环节。手中薄薄小小的册子就像是一个烫手的洋山芋,在这种事情上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毕竟前世初中就有生理课,她只是没有实战经验而已。
好在端慧大长公主也是个面皮薄的人,并没有就这个小册子的事情和傅景昭深入的讨论,看傅景昭将小册子收好了,顿时心满意足,又拉着傅景昭的手好一通夸。
傅景昭被夸得脸都红了,端慧大长公主看着面前娇羞的小姑娘,心中感慨万千。十多年前她也是这般羞涩地嫁人,岁月不饶人呀,转眼的功夫她都快四十岁了。
二人说了一会儿体己话,端慧大长公主就亲自去打开门,放了外面的皮猴子进来。李似锦看到傅景昭羞红了的脸,眼睛瞪得像铜铃,哎呀呀,她还是第一次见昭儿害羞,可真是…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小舅舅看到昭儿这副样子会是什么反应呢。
李似锦想着闹洞房的场景,心中已经想到了好几个主意,可没等她这些点子实施,就被告知今天不星闹洞房。李似锦耸耸肩,她的快乐,消失了!
李靳今日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红色的婚服,更显得他卓尔不凡。来围观的许多姑娘依旧看得面红耳赤,可心中却没有别的想法,扶善郡主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恐怕这世间也只有她和李靳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距离相府越来越近,人群的嘈杂声越来越小,礼乐的声音好像也越来越小,李靳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满心欢喜地想着,等会儿他的心上人就会坐上花轿跟他回到王府,这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了。
迎亲的队伍热热闹闹地来到了傅家门前,李靳很大手笔地一路送出去不少红包,到了门口,傅家三兄弟早就想好了刁难李靳的办法,三兄弟各施所长,李靳单枪匹马地“接招”,很快就过了关,进了府。
东篱居的院子门是第二道关卡,傅景昭的几个丫鬟们守在这里,每人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分别放着象征吉祥如意的各种瓜果,以及一个字条。
“请王爷选一个字条。”丹若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头上戴了个红色的绒花,对着李靳行了礼,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李靳也摸不清楚傅景昭这是想要玩什么,随意拿起一个纸条,只见上面写了“四德”。看到这两个字,李靳愣了愣,直觉告诉他纸条上的两个字绝对不能以普通的方法来理解。
思索片刻之后,李靳提起笔在丫鬟拿过来的宣纸上写道:“为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的意思要晓得,夫人的气要忍得,夫人揍你的时候要受得”。
外面的宾客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李靳写了什么,傅景昭的丫鬟却手更快,将宣纸收了起来送进去,“王爷稍等片刻,奴婢将这东西拿去给我家姑娘瞧了,若是我家姑娘满意,您这关就算过了。”
不多时,那丫鬟出来了,面上带着喜气,对着李靳行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家姑娘说这关算您过了。”
“赏。”李靳今天很好说话,一言不合就让人赏赐,他包的红包数额可不小,没个拿了红包的人都喜笑颜开的。
好不容易进了院门,刚刚进去就发现李似锦和郑姝手拉手站在门口,李似锦满脸怪笑的看着李靳,手里抱着一个瓷瓶,而郑姝手里则是拿了一盒圆头的羽箭。
“王爷,我这里有十支箭,你要把十支箭都投进去,十全十美,才能进屋子。”郑姝笑眯眯地将箭递给李靳,她知道表哥小时候投壶很厉害,不过今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投壶。
下一刻,李似锦抱着瓷瓶在院子里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上上下下地晃动瓷瓶。没办法,李靳投壶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是她们想到的最难的方式了。
李靳手中的箭一支一支地投了出去,每一支都准确无误地投进了瓷瓶中。李似锦和郑姝二人笑得更开心了,虽然投壶是为了刁难李靳,可现在也是个好彩头不是?
在“过五关斩六将”之后,李靳终于来到了傅景昭的门前。李靳深呼吸几次,唇角勾起,轻轻敲了敲门,“昭儿,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