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楠歪着头看着这两个貌似针锋相对的父女,笑着挽过两人的手臂说道:“爹爹来找我们来要去吃饭的吧,走吧走吧。”
君栩明朗地笑笑:“你这丫头,伤势才刚刚好,就与君梓比武,真是不知轻重。”
“爹爹就知道这个时候关心我,那君榡当初打我的时候你有说什么嘛,还不就是惯着大娘和君榡。”君楠嘟嘟嘴。
君栩愣了愣,脸色有些尴尬,眼睛看了看君梓,君梓倒是面无表情。
君楠哈哈大笑起来:“阿楠知道啊,大娘是父亲的心头肉,打不得,骂不得,这次的事情也是阿楠先动手打的君榡,所以咯,爹爹也是袒护不得我的。”
君栩打了一下君楠的头:“你这丫头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谁跟你讲的这些,大娘打你这件事爹自会给你个交代!”
君楠吐了吐舌头:“其实阿楠也不是想要个交代,只是希望爹爹多多关心娘和弟弟。”说完,脸色有些忧郁。
君栩顿住了脚步,看了看君楠叹了一口气:“阿楠,难为你如此不记恨你大娘,爹爹以后自当会多多关心你们的。”
君梓脸色微微沉了下去,若是她的娘亲还在世,活在这样的家,怕是也不得长久,她看了看面前这个日渐苍老的男人,她告诉自己,这是我爹。她一直都没有明白,那年,爹爹为何要弃了她,娘亲又为何会病故,如今她回来了,她想要一个答案。
君栩又看了看君梓无奈的说道:“阿梓,这些年……是爹负了你。”
“不仅仅负了我,还有我娘……”君梓笑着接道。
君栩脸色有些难堪,捂着胸口说道:“是……是我负了采薇……”
君楠见君栩神色有些不对,立马扶住了他:“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扶你回去。”
君栩摆摆手:“无碍,就是胸口有些闷罢了,我们去吃饭吧。”
君梓噤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随着君栩走到了大堂,范雨烁和沈兰已经坐在了桌子旁。
“老爷,您来啦。”范雨烁起身将君栩扶到了上席。
君梓也挨着君栩而坐。饭桌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
饭后,大家都回了各自的院子。君梓在院子里散着步,这时,风晴匆匆走了过来。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她那边一趟。”风晴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君梓看着风晴,嘴角淡淡的笑:“好,我知道了,待会我自会过去。”
云和走了过来:“小姐,这……”
君梓伸出手示意云和不要说话,笑道:“大夫人自然不会对我怎样的,云和不必担心。”
云和点点头退到了一遍。风晴见状,弯腰:“自然话已带到了,那女婢就先退下了。”
君梓点点头:“嗯。”
回来这么久,还没和范雨烁正面交涉过,她自然心里一片清明。范雨烁的为人她自然是清楚的,当年母亲还在的时候,她与她的娘亲为平妻,她的所作所为她比谁都清楚,只是,动不得她罢了。
“小姐,现在就去大夫人那嘛?”云和在一旁问道。
君梓回过神点点头:“云和随我一起去吧。”
话说完,主仆两人便走向了“芳汀院”。
范雨烁端坐在椅子上,接过风晴递来的一杯茶,细细的嘬了一口。
君梓娓娓而来,微微欠身:“拜见大夫人。”
范雨烁微微笑了笑:“君梓来了啊。”说完起身走上前去拉住了君梓的手。
君梓愣了愣,似无意的抽开了手,笑道:“不知大夫人找阿梓有何事?”
范雨烁看君梓抽开的手略有尴尬:“今日唤阿梓来也只是想好好体恤一下,这么多年在落梅山,怕是苦了你这孩子,我想,补偿你。”
“大夫人也不欠阿梓,何来的补偿?”君梓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范雨烁也坐了下来,笑笑:“阿梓怕是恨着我的吧,当年毕竟是我插足了你爹和娘之间的,不然今日坐在这就不会是我了。”话语中有些骄傲。
君梓低头笑了笑,然后直视着范雨烁:“大夫人说的这什么话,是我娘福薄,大夫人何来的这般模样?”
范雨烁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当初你娘的病也都是因我照顾不周,自然此番我心里有愧。”
君梓侧头看了范雨烁一眼,她想知道这会子范雨烁又要编出怎样的谎言来面对她。
范雨烁起了身,走到内阁,然后拿出一个檀木小盒子,递到君梓面前。
君梓接了过来,“这个是什么?”
范雨烁略有感慨:“这是你娘留下的,我留到至今就是想着有一天你回来了交给你。”
君梓打开了小盒子,一支普普通通的梨木簪静静的躺在里面,君梓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簪头也只是普通地雕了一朵梨花,简单古朴,君梓心头一动。
范雨烁继续说道:“这也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你终是回来了,我的阿榡也入宫了,此后的日子,我会替采薇好好照顾你的。”
君梓将簪子收了起来,笑道:“多谢大夫人的厚爱,当年的事情我想我不多说,大夫人比我更心知肚明,阿梓只望你好自为之,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两岁的孩子了。”
范雨烁还是微微惊了惊,笑笑:“阿梓这说的是什么话,东西也交给你了,我让风晴送你们回去吧,我今日也有些乏了。”说完,唤来了风晴。
君梓微微笑笑:“大夫人自己保重身体,阿梓就先离开了。”说完,拿着盒子与云和离开了“芳汀院”。
范雨烁唤来身边的丫头沅宛,低语道:“给我找个机灵点的丫头安排到君梓那边,盯着那边的举动。”
沅宛点头:“是,夫人。”
君梓和云和回到了“梅香院”,看着这院里郁郁葱葱满是绿色的梅花树和着院子的名称,君梓突有感慨:“云和啊,明日和我将这院子的牌匾撤了吧。”
云和一惊:“小姐,你这是……”
君梓笑笑:“只是觉得这院子的名字未免俗了些,这梅花是最清高的,暗香浮动处怎来的梅香?”
云和摸不着头脑,这大小姐说的话未免太深奥了些吧,但又不好驳斥,点点头:“是。那小姐可想好什么名字了嘛?”
君梓看了看手中的木盒,笑笑:“就叫知寒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