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苦笑,这根本就不是参不参加宴会的事情,而是池老爷子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成池家的大小姐来看待。
看这种情况,宴会那天能不能出面还是一回事。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下。”
“是,池小姐。”
翟哲明离开了房间。
池家已经开始准备这次宴会,这不仅仅是让大家知道池家大小姐没死,也是商业上的联姻。
迟来了十四年的联姻,终于回来了。
说实话,池黎对顾延烨完全不感兴趣,这个男人吸引不到她。
宴会如期举行,莫黎当晚拿着邀请函穿上了池老爷子给她高价定制的晚礼服出现在了池家老宅前,来接她的人还是那天带着她去机场的司机。
“大小姐,到了。”
莫黎看着外面无数的豪车,突然有点不想下去了。
“大小姐,时间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开场了。”
司机催促着她下车。
莫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车门,夜晚的风开始有些凉爽了,风一吹冷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车跟人,从她身边路过的各色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种有钱人的自信。
“莫黎。”
傅予安第一次见莫黎穿着礼服——
她纯黑色未经处理过的长发没有管束的落在身后,无意间回头,清澈明亮的眸子露出一丝疑惑,殷红的薄唇微抿,精致的瓜子脸 ,长长的睫毛向上卷翘。
“傅予安?”
“一个人?”傅予安来到她身边,带着笑意看着她。
莫黎点点头。
“你今天真漂亮。”傅予安夸赞,黑如子夜的眸子倒影出莫黎漂亮的脸。
“谢谢。”莫黎没做别的回答,心里却想着这可都是设计师的功劳,宴会七点开始,设计师跟化妆师三点就来了,折腾了一下午,怎么可能不好看。
“不介意一起进去吧?”傅予安微微抬手,“大家都有伴,我们凑合一下?”
莫黎看着他微微弯起的臂膀,思考了几秒,有个人也好,不至于实在太尴尬了。
傅予安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轻挽住,愉快的弯了弯唇角。
两人递了邀请函,此时宴会的人几乎已经到齐了。
莫黎跟傅予安有些像是局外人,一个没身份,一个知识娱乐圈的人,都不足以挂齿。
此时两人到是有些狼狈为奸的意味。
两人双双站在角落,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群,政客,商人甚至就连平时不能露面的人都有,也就这些人组成了这个庞大A市所为上流社会。
怪不得这个世界疯子如此之多。
傅予安从路过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两杯香槟,递给了身边人一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你说顾延烨会来吗?”
莫黎轻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觉得我们应该在这种场景来一场夫妻难舍难分的戏码?还是应该来一场后悔离婚的戏码?”
“哈哈。”傅予安尴尬的笑了笑,“你还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莫黎睨了他一眼,“神经病。”
大人物总是压轴来,顾延烨也是如此,显然今天大人物不是他,而是顾家的现在的家主——顾山。
顾山的到来成功引起了大家不小的猜测跟议论。
顾家十几年前就跟池家有联姻的意思,只是因为池黎突然出车祸,又消失不见,人都找不到了,联姻自然就失败而告终。
如今池黎又大难不死的回来了,男未娶女未嫁,水到渠成,大家都觉得这是应该的事情。
傅予安从顾山的来,显得有些不自然,他一口喝了一杯香槟,压下心里的烦躁,冷眼看着所有人。
这群NC,真的池家掌上明珠此时就在他身边。
莫黎在看顾延烨,他是跟在顾山身后进来的,但他的气势完全不属于顾山。
顾延烨像是察觉到了莫黎的目光,他侧头看过来跟看他的人四目相对,然后他又看到了站在莫黎身边的傅予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七点钟,聚会正式开始。
全程的灯光暗了下来,莫黎记得福伯说的话,等到了环节会有人来带她过去,可从进场这么久了,别说人了,她就连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见到,搞什么?
主持人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他的开场白很简单,只是感谢了到场的宾客,然后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今天宴会的主要目的,也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在猜疑池大小姐的各种下落,并且解释了十四岁那次的车祸还是单纯的意外。
“大小姐,请跟我来。”
莫黎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福伯?”莫黎看着福伯闻到了空气中一丝奇怪的铁锈味,周围的光线实在太暗了, 她甚至看不清楚福伯的脸。
“去哪儿?”
莫黎一脸迷茫。
“来不及解释了,大小姐这是老先生交给您的东西,您一定收好!”
黑暗中福伯把一个盒子塞进了莫黎的手里,没等莫黎问,她忽然感觉耳边有个什么东西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朵飞驰而过。
“砰——”
福伯倒地,莫黎感觉自己手背上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覆盖,脑子一懵,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傅予安一把拉住莫黎,他的视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清楚东西。
他看见福伯应声而倒在了莫黎的面前,是枪声。
“走!”
他一把拉住莫黎的手,然后快速的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前挡住了被喷溅上的鲜血,傅予安将人压在怀里往后推。
看来已经有人发现了莫黎的身份想要置她于死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大厅乱做了一团,福伯死在了她面前,死了——
光洁的地板上温热的鲜血一直流淌,很快就蔓延到了她刚刚站的地方,福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莫黎位置,嘴还张着,似乎有话没说完。
他头部中弹,不可能有生还的地步了。
莫黎整个人都傻了,耳边尖叫声四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大厅出来的。
“福伯,福伯,他,他……”
莫黎看着傅予安,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福伯两个字,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