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对你指手画脚，也不对你的生活做出改变，这样可以吗？”
“……”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
“以后我保证什么事情都提前跟你商量，这样可以吗？”
“……”
莫黎沉默不语，顾延烨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让她感觉到了害怕，她从来都没想过这个男人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在她后来接触到的记忆中，他一直都是冷这一张脸，永远让人看不出来他的喜怒哀乐。
“你不说话，就算是你答应了。”
他紧紧攥着莫黎的手，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也知道，她一时半会估计不会相信自己，不过没关系，时间还长，总会有一天她会接受的。
莫黎最后当然没有答应顾延烨，他说几句好话就答应了？要是换做几年前他用温柔的攻略她说不定真的就答应了，时过境迁，莫黎现在是不可能答应的。
最后她只说了一句，“时间不会冲淡所有，人是有记忆的。”
顾延烨没再说什么，怕刺激到她，抑郁症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治好，只是暂时被压制了。
快要四点多钟的时候莫黎困了，她本来想要去客房，对方不愿意。莫黎也懒得纠缠，跟他睡在一起比安眠药管用过了，她暂时就把他当成一颗人形安眠药，这么久没好好的睡一觉，当做是犒劳自己了。
不出所料，她起晚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人了，空出来的位置也变得冰凉看来人早就走了，第一天接手公司就迟到了，她一点没有着急，还顺便吃了十点钟的早餐，然后慢悠悠的去池州雄的房间看他。
家庭医生看见莫黎来了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房间。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就是没意识，时间这么久过去了，池州雄本来的头发有些白，长出来的新头发竟然乌黑乌黑的，面色看起来也还算是红润，没有病人的病态白，看起来只是好像睡着了一般。
人什么能醒，莫黎也不知道。医生说希望很小，但是她就不想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万一能醒过来呢。
“我不知道您能不能听到我说话，现在公司由我接手，您不用担心我会把公司搞破产，我会坚持到您醒来。至于，池黎您想怎么处理，我等您醒来，爷爷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没有证据，没办法让池黎绳之以法，对不起。”
——
莫黎前脚刚来到办公室，后脚李垚就来了，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件，脸上写满了疲倦。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天？”莫黎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他。
李垚摇摇头，灌了一杯咖啡提神，“穆珊珊判了。”
莫黎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掀起滔天巨浪，表面却装作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
“具体还要等着开庭，只是有个大概。”李垚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穆珊珊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买单，他不会求情的，“我不是来求情的。”
莫黎轻笑：“就算是你要求情，我也没办法帮你，她做的事情已经触犯到了法律的底线。”
“我知道。”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穆珊珊，明明她做的事情已经不值得你去留念了。”莫黎始终想不明白穆珊珊到底给了李垚什么好处，让他这么多年一直割舍不下。
哪怕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去跟另外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叫另外一个男人老公，他真的都能接受吗？换做是她自己，莫黎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背叛。
过了半晌，李垚缓缓开口了，“我跟她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她，可是后来他妈改嫁带着她去了叶家，我们两个之间的身份拉开了距离，她开始变得讨厌我没钱，没能力。我拼命的去赚钱，满足她的虚荣心，最后我炒股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但最后还是她帮我还的钱。”
“再后来，她怀孕了，她妈妈要五十万的彩礼，一套房子，我拿不出来，但我不舍得放弃她，穆珊珊跟我商量她去假装嫁给顾延烨，拿到钱跟我私奔，我……没办法答应了，那年的慈善宴会是我脾气上来，不小心把她推了下去导致流产，是我对不起她。”
“就因为孩子的事情，你一直割舍不下她吗？”莫黎惊讶的看着李垚，那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他也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大错。
李垚点点头，划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他真的很希望那个孩子能平安的出生，可惜一切都不尽人意。
孩子没了，穆珊珊却不知道悔改，锒铛入狱，现在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也许，这就是报应，报应她当年以为嫉妒杀了莫黎的孩子。
莫黎没在继续问下去，李垚可能不是个好男友，但他可能是个好父亲，他对穆珊珊的关心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愧疚。
“对不起。”她说了三个字。
李垚却苦笑的望着她，“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年我们拦住她，也许你跟顾延烨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莫黎，对于你还有甜甜，以及你的家庭，我很抱歉，穆珊珊的事情你不用自责，那是她咎由自取。”
他之所以心甘情愿的留在莫黎身边，一方面也是想要还债，一方面也是莫黎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不仅仅带来了一缕眼光还伸手将他从沼泽里拉了出来。
下午上班的时候，前台收到了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没有署名，花店的店员只是告诉她这花是给莫黎的。
前台前脚送到办公室来，后脚整个池氏都知道了老板第一天上班就收到了玫瑰花，被人追求了，但对方是谁没人知道
九十九朵红玫瑰就摆在办公桌上占据了一大片地方，莫黎蹙眉看着眼前的红玫瑰，上面有一张卡片，写着：谢谢你愿意接受我迟来的爱。
“……”
幸好没有署名，不然要是让知道这是顾延烨送来，能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