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文过来莫黎才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菜已经上齐了，人也都到齐了。今天到场的人年纪都比较大了。
推门进去的瞬间，五六个人围着圆桌坐着中间空了两个位置，靠门边那个最年轻了，三十来岁，不用 莫黎猜，也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李垚说的那个跟池州雄有过节的男人，虽然她很不想承认明明是池州雄惹的麻烦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莫黎虽然不是做这一行的，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了。
莫黎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横竖都是很尴尬，一边是前妻，一边是池氏的接班人，在场的人就开始怀疑了，既然顾总是要把这个合作最后交给莫黎的，干嘛还要让他们这群人来，怎么，就算是要僚机也不需要就他们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吧？
看看这是人干的事情吗？简直丧心病狂。
众人心里不满，没人敢说啊，只能陪着笑脸，开始敬酒说客套话，合同明白这是要给池氏了，但大家还是要装模作样的争取一下。
一圈轮下来，顾延烨一杯白酒只是抿了一口，其他人都是一杯干了，最后轮到了莫黎被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她又不会喝酒，别说白酒了，几瓶啤酒估计就倒下了。
众人的眼神都停留在她身上，等着她的动作。
莫黎看着眼前满满一杯白酒随后又看向顾延烨，没等开口，突然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抱歉，来晚了，我自罚一杯。”那人进来从一旁服务生的手里拿了个杯子一饮而尽。
打眼仔细看，这不是王叔身边那个年轻助理，他来干什么？
他来到莫黎身边，眼神却是看着顾延烨，然后带着一脸歉意，说道：“顾总抱歉，我接到通知的时候就往这边赶了，路上实在堵车。”
顾延烨眸子动了动，似乎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好像也早就知道这人要来。
“我们莫小姐赶出茅庐有些规则还不懂，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替我们莫小姐给大家道歉了。”
这话听着好像是字里行间都是在维护莫黎，只是莫黎心里不清楚王叔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没等她说话，助理又接话。
“莫小姐，您配陪总喝一杯，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莫黎：“……？”她怎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助理已经把酒杯给她端起来了，她就这么被推出来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就知道这个助理没这么好心，刚刚那些话还以为是维护，众人这么一看就知道原来这她在池氏看起来不怎么被看好，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从她进来的时候这群人就在想池氏董事会那些老家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让一个黄毛丫头骑在他们的脖子上，除非真的有两把刷子。
只可惜，莫黎不仅仅没有两把刷子，就连智商看起来都不怎么高的样子。
莫黎知道酒桌上的规矩总归是要做到位的，这群人已经都喝过了，商界上不分男女她也不好意思搞特殊，总不能等着身边和这个男人站起来主动跟自己喝酒吧？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从助理手里把酒杯接了过来。
喝还是不喝，几乎已经没得选择了。
“顾总，我干了……”
莫黎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站起来两只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入口辛辣的感觉差点让她当着众人面喷了出来，在助理监督的目光下她艰难的咽了下去，感觉像是一块烙铁顺着食道慢慢划入了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火辣辣的又好像冰凉的刺骨。
总而言之很难喝，她这辈子都不想喝了。
助理加了个位置坐在了莫黎身边，面带微笑看着她，如果没有刚刚的事情发生，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来帮忙的。
顾延烨很给她面子竟然跟了一杯，他知道莫黎不会喝酒，也从她刚刚难堪的表情读出了她一定在心里骂自己的想法。
“莫小姐爽快啊！”众人发出一声喝彩，“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莫黎停在耳朵里却是很讽刺，这句话能用在酒桌上吗？简直就是贬义词。
最开始莫黎并没觉得有那种喝醉酒的头晕脑胀，只是觉得胃里辣辣的，喝了很多水来压下去，再后来大家可能聊开了，一杯一杯敬顾延烨，他永远只是跟别人抿一口，只要是莫黎他都会一杯跟上。
一杯、两杯……后来的四五杯，再后来莫黎不太记得了。
众人都看得出来顾延烨这是在故意灌莫黎酒，大家也都没说，装作一副看不出来的样子，只是那个坐在她斜对面的男人阴沉着目光看莫黎的时候似乎带上了一点恨意。
莫黎没有酒量，等结束的时候身边那个自称助理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外面的冷风一吹她远去的思绪一点点回来。
等等——
什么时候出来的，莫黎一脸懵逼，焕然的眼神在努力聚焦，只可惜努力了几次永远都是失败，她干脆放弃了。
顾延烨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帮她稳住身形，呼吸粗重了几分，要是平时他这样做莫黎早就翻脸了，因为醉酒的原因，她表情呆萌呆萌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看起来像一只无害的小兔子，任人揉搓。
莫黎一只手撑着餐厅外面的石狮子，头很晕，好像整个地球都成了一个旋转木马就算是站着不动也在转。
“几点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人就开始问话。
她意识迷糊还真有人回话了，“九点零五分。”那声音低沉好听，莫黎满意的笑了。
顾延烨有些惊讶，没等他继续说话，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因为莫黎突然抱住了一旁的石狮子，然后低声呢喃：“果然门口石狮子都是会说话的，声音真好听。”
一旁把车子开过来的林文恰巧听到了莫黎的话：“……”
他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非常尴尬，林文默默降低存在感躲在一旁抽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