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那一抹黑影不管从那个角度看起来都像是个人的影子，只是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纵使喻宏杨胆子再大，大半夜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开着车本来就够心惊胆战的，突然这半路又从山上不知道掉下来个是人是鬼的东西，换做是谁，谁不害怕？
“老顾？”
喻宏杨见身边的人沉默不语，皱着眉又叫了一声。
“喂，你别过去，那是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
顾延烨没理会喻宏杨，朝着面前滚落上下的人走了过去，他居高临上的俯视躺在地面上的人。
莫黎侧躺着，手还被反绑在后面，身上的衣服被山上枯树枝划破，头发凌乱的贴着脸颊。
“咳咳……”
躺在地下的人发出了轻咳声，痛苦的蜷缩起身体来，莫黎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五脏六腑移动位置的疼，“救、救我。”
她半睁眼感觉自己身边有个男人站着，只是眼前的视线被暗红的血遮挡，导致她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站在自己面前，但从皮鞋能看得出来应该是个男人。
顾延烨半蹲下，伸手将挡在她脸上的头发扶开，眉头紧蹙，这到底是莫黎还是池黎？
他有些分不清楚，这两个人实在长得太像了，现在又被鲜血糊了一脸，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你是谁？”
莫黎脑袋昏昏沉沉，一阵阵反胃干呕起来。
“救救我。”她不断重复这一句话，耳边那句疑问真的好熟悉，是他吗？
“我问你，你是谁！”
顾延烨冷声质问，他想要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莫黎不明白为什么要问自己是谁，这很重要吗？
“我……”
“我cao！”喻宏杨的一句话打断了莫黎话，“这是个活人？哎，这不是莫黎？不对，这是池黎？”
他惊恐的看着面前快要半死不活的女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寻死？”
头好疼，全身都在疼。
莫黎坚持不住地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
“你怎么知道她大半夜的在这里？”
喻宏杨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发现顾延烨对着那张分不清是莫黎的脸还是池黎的脸死死皱着眉头。
没人回答的他的问题，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从郊区到市里最近的医院也要半个多小时，喻宏杨真怕身后那人死在了自己的爱车上，这车才买了不到一个月还没开几次。
顾延烨已经联系了医院的医生，喻宏杨停下车的时候医生跟护士已经在门口等着，立马把人转移到了病床上。
“顾总，您在外面稍等一下，我们需要做检查。”
医生在手术室门口拦住顾延烨。
“能看得出来这是谁吗？”
喻宏杨还是在重复这个问题，他太好奇了。
两人来到吸烟区，顾延烨点了根烟，回答了喻宏杨的问题，“暂时分辨不出来，等手术结束就知道了。”
喻宏杨：“……”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
“定位。”
顾延烨很早就开始监视着池黎，同时莫黎的手机卡上也是有定位的，只要两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间距不超过十米，系统会自动发出提示。
手机上的提示还在十分钟传输一次，很明显其中一个人把对方的手机带走了。
莫黎并不知道自己到最后有没有被那个好心人给救了，她只是知道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候头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用力敲打她的头。
脑海里有很多她陌生的画面一幕一幕像是播放电影一般出现，陌生女人，陌生男人，还有池老爷子，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些画面由远到近无限拉扯着，莫黎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漂浮在海面，忽上忽下，忽远忽近，随时一个大浪都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这里到底是哪里？
天堂？地狱？
自己这是死了吗？
鼻腔里的消毒水味道略微有些刺鼻，即使，她在梦里也感觉到了不适。
不知道是不是头疼的原因，莫黎的眉头始终紧紧皱着。
“她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具体？”回话的声音让她觉得十分熟悉，是顾延烨吗？真的是他吗？
“您说实在山下公路上发现了她，大概率从身上的以及头部的创伤来看，应该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撞击到了头部，身上的伤口不算什么，只是头部可能会造成不小的伤害……这个就要从多方面分析了。”
顾延烨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脖颈上那根发旧的红绳已经表面了她的身份。
“目前会造成什么后果？”
医生难为的说道：“也可能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也许失忆，或者永远醒不来，再或者神经受损部分肢体功能紊乱。这些在她完全醒来之前都有可能发生的。”
顾延烨眉头紧蹙，薄唇微抿。
医生急忙接话，“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断，手术很成功，颅内淤血已经全都排除，应该问题不大，您不用担心，最迟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醒来。”
医院里凡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医疗机械都给她用上了，分分钟钟是用千来计算的，而且显示器上她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
“你先出去吧。”
医生点点头，又调试了一下医疗器械供氧加大然后离开了病房。
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吗？
莫黎脑海里浮现出来更多画面，越来越乱，速度也越来快，几乎是她小时候忘记的所有画面，现在一幕一幕在面前重温。
看到那些温馨的画面，她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压抑的难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老顾，你说她不会就这么睡一辈子吧？”
喻宏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莫黎，心里有些感叹这是造了什么孽。
“目前情况来看，应该不会。”
顾延烨就站在病床前，看着沉睡不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