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陈中信一下心虚起来,双眼不敢直视妻子。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大姐和母亲跟自己说的话,陈中信那一丝不自然立马就消散了。
是她们母女俩有事隐瞒着他,这几天还冷漠以对,陈中信掂了掂手里的黑布兜子,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张素芬就出了院子,往村头而去。
母亲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陈沐青心下不忍,缓步移了过去,“娘,你还有我。”
被女儿的话拉回了现实,张素芬收起脸上的脆弱,“是啊,我还有你。”
说着,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一丝释然的意味,就如同身上压着的重担一下卸了去,整个人轻松多了。
母亲能够想开就好,这几天看似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往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免得一不留神就吃了大亏,上了当。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两三日,陈中信从刚开始的偷偷摸摸拿东西到赵老太家,到如今正大光明的拿,而且还拿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
不但自己拿,有时中午还带着大姑陈中芳一起过来,碰到吃饭时,直接把菜和饭端走。
陈沐青狠狠闹了一次,但在绝对的武力之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知她们从哪里打听到,谢隽去山里了,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所以才这样越发的肆无忌惮。
闹过的结果就是,陈沐青和母亲两人身上都受了伤,好在不严重,只是几人的关系直接到了冰点。
陈沐青经过这次的教训,跟母亲商量了一番,把家里的银子和贵重物品全部放到了谢隽屋里。
谢隽在上山时专门把他家里的钥匙给了陈沐青,也好在他的这个举动,要不迟早被大姑她们抢了。
怕一个人留在家中有危险,母女俩基本没事都不会分开,有啥都是一起去。要不就直接上山挖草药,找菌子什么的。
这天母女俩刚准备回屋睡觉,听到院门传来声响,原本打算不理会。
不一会儿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沉着脸出了屋子,看到在院里耍酒疯的陈中信。
他走路歪歪扭扭,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目光涣散,听到脚步声,直接呵斥张素芬。
伸手指着张素芬,嘴里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老实交代藏了多少银子,你要不说我让你好看……”
他眼里冒着凶光,把张素芬吓得后退了一步,陈沐青见状赶紧上前,抓住母亲的手,低声说道,“别怕,他喝多了,我们去睡吧。”
“你个小兔崽子嘀咕啥呢?小心我揍死你。”陈中信脚下踩到一个小石子,踉跄一下晃了晃身体,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嘴里不断的骂骂咧咧,陈中信词汇量堪称一个老练的骂街选手,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和赵老太有得一拼,典型的一家人。
张素芬几次欲要上前,都被陈沐青拉住了,谁知道他现在醉了能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昨天教训她们母女俩的事还历历在目。
“你忘了他昨天怎么对我们的。”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张素芬没在坚持,顺着陈沐青的力道转身准备回屋睡觉。
一道近乎咆哮的声音从陈中信嘴里嚎出。
“明天老子三哥一家和母亲她们要过来,你们要是再敢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把你们撵出去,休了你。”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身体僵硬的看着院里满身颓废的男人,心里是止不住的心寒。
没一会儿,陈中信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