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什么?”
被陈沐青身上散发的怒气吓到,陈中芳说话都有些结巴。
感觉身后被什么东西盯上似的,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母亲赵老太阴恻恻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这时候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要道歉是不可能的。
王珍珠刚才一直在一个劲儿的抹眼泪,此时看出陈中芳的窘迫,也顾不得装可怜。
毕竟陈中芳才是唯一能帮她的,在奶奶心里早在发生那样的丑事后,她已经被舍弃了,今天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她还有一丝用处。
王珍珠满脑子都是怨毒的想法,只要陈大丫能够倒霉,她就开心。凭什么她被推进深渊,陈大丫还能清清白白。
“阿奶,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我相信大丫不是故意的,咱们改天再来,我、我没事的。”
说完又开始小声的抽泣着,王珍珠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陈沐青的身上,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倒。
赵老太双手抱胸,神情晦暗不明,并没有言语。
倒是陈中芳顺着珍珠的视线,看到陈沐青衣衫褴褛,尤其是大腿处还有很多干涸的血迹残留在衣裙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让我们滚,信不信把你带到宗祠里,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做的好事。”
陈中芳见陈沐青沉默不语,以为是她怕了,越发的得寸进尺。
指着她鼻子骂,“下贱的东西,那个奸夫是谁?你今儿要是不说出来,呵呵~”
王珍珠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娘,你、你说什么呢?大丫和赵屠户家可是有婚约的啊!”
陈中芳曲着手指敲了敲王珍珠的头,“我的傻丫头诶!这个扫把星要是没有奸夫,身上的衣衫怎么会破成这样,怎么会算计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不是的,大丫不是那样的,你误会了。我、我没有关系的。”王珍珠眼里噙着泪,捂着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陈中芳。
陈沐青看着两人拙劣的表演,赵老太一副憋着坏的模样,心里烦躁不已。
在她面前装什么盛世白莲花,估计这三个人心里恨不得掐死她。陈沐青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不是觉得我陈沐青好欺负,就可以随便泼脏水到我头上,把我惹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陈沐青目光阴冷的扫视着面前的三人。
“还不快滚……信不信我把你们做的丑事,嚷嚷得全村都知道,让大家看看你们一家子都是些什么烂心肝的货色。”
张素芬颤抖着手,扯了扯陈沐青的外衫,面含祈求,“大丫,别说了,她们都是你爹的亲人……”
看到母亲懦弱无能的样子,陈沐青简直是恨其不争。
陈中芳听见这话,越发的有恃无恐,上手推搡她们母女俩,吐沫星子喷在了张素芬脸上,“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教的,这个贱种敢算计珍珠?”
张素芬一个没察觉,身体被她大力一推,推的站不稳,直直朝后倒去,摔倒在地,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地上,连带着陈沐青也跌在她身上。
这一跌,把陈沐青最后一丝耐心耗尽,见陈中芳还在骂骂咧咧,忍着头晕目眩,爬起来,把母亲扶到凳子上坐下。
一脚踢在陈中芳屁股上,让她瞬间趴在地上吃了个狗啃泥。
接着拿起墙角的扫把,陈沐青直接把几人打出院门,“哐当”一声把大力门关上,旁边的竹篱笆都震了几震,尘土簌簌的往下落。
陈沐青径直回到屋里,查看母亲的情况,后脑勺肿起来一个大包。
“大丫,把我扶到床上去,我、我难受,恶心想吐。”
初步判定,张素芬是轻微的脑震荡,陈沐青觉得刚才便宜了那三个极品,早知道该狠狠地收拾一顿。
陈沐青小心翼翼的把母亲扶到床上,想倒杯温水给她,发现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外面的水缸也是空空如也,还要现去挑水。
刚看到灶台上已经是几天没有开火的痕迹,黑团也窝在它的小窝里,恹恹的没有一丝精神。
张素芬这么虚弱,估计这两天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陈沐青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也没了休息的心思。
换了身衣裙,她拿起扁担,挑着水桶就准备出门到村头挑水。
门外。
赵老太从来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气的直哆嗦。
“阿奶,现在该咋办?王掌柜那……”王珍珠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陈中芳看到远处有村里人,开始在田间地头忙活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咱们回吧,村里人都开始忙活了,要不平白让人看咱家笑话不是?”
被这母女俩这么一煽风点火,赵老太心里的怒气翻腾的厉害,压都压不住,大声呵斥道,“看什么笑话,她们娘俩把我们撵出来,还要替她们遮着不成?”
赵老太说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拍着地面,瞬间尘土在她周边飞扬。
“夭寿啊!孙女打奶奶了啊,我怎么这么命苦……”
一声高昂而又尖利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小院周围。
陈中芳和王珍珠两人下意识退了两步,对视一眼,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假意的劝了几句,实则是在火上浇油,让赵老太心里的火气更加旺盛。
哀嚎的声音越发的尖锐,把周围忙农活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
不管在什么时候,八卦都是人类的天性。
“这是怎么了?赵婶子怎么哭的这般伤心!”村里的刘寡妇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道。
刘寡妇刚好在附近转悠,听到声音一溜烟儿的就跑了过来。
她在赵家村可是有名的嘴碎,平时就喜欢扯是非,谁家里要有个什么事被她知道了,隔天保管全村都知晓了。
王珍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就是抿着嘴不说话,陈中芳则是一脸有难言之隐的模样,摇摇头长吁短叹,竟也是什么都不肯说。
她们这个样子,更加挑起了刘寡妇的好奇心,心里就像是有猫在不停的挠着,难受极了,一个劲儿的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了那么个挨千刀的,你们还为她瞒着干嘛?唉……老婆子我命苦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孙女欺负……唉……”
小院门口的村民越聚越多,刘寡妇从赵老太的话里也听出了些门道,添油加醋的跟围观的众人解释着。
陈沐青挑着水桶,打开院门,看到的就是一群神情激昂,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剐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