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时暮也祭拜了江菱,将新鲜的水果糕点放上去,又将目光移到墓碑上那张照片,年轻的,自己的母亲,看着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她离开了很久,又好像并没有多久。
江菱离世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多大,但是那种痛却是刻骨铭心,他用了很久才能接受母亲离世的事实,看着母亲从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个照片,又变成了一个大家忌讳的名字再到现在几乎是没人在提起,时过境迁,他到现在也可以安然的看着母亲那时候的照片。
余光又看到了那束玫瑰,楼时暮出神,没再逗留便走出了墓园,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那个老伯在一边哼着歌,心情好惬意的样子。
刚才那个背影,是不是叶璃染问问他就应该知道了,楼时暮眯了眯眸子,上前。
“老伯。”楼时暮刚开口那老头就立马不唱了,换上一副严肃的样子,竟有些滑稽。
“大少爷,怎么了?”
“我就想问问一下,刚才有没有谁来过墓园。”楼时暮带着几分探究的问道,那个身影他应该不会认错。
“害。”那老头又想起来刚才霍熠珩来闹事的事情,一时有些好笑。
“刚才有个喝醉酒的富二代来门口耍酒疯,不过没进去,长的挺端正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干正事。”老头摇了摇头,似乎还是有些不悦。
喝醉酒的富二代?楼时暮垂眸,想着也许是那些无聊的人做的恶作剧罢了……但还是抱着一些疑惑,和老头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边叶璃染和霍熠珩刚进了家里大厅便听见一个女人的怒喝。
“怎么回事?!你就给我沏这种茶?这种东西都拿得出口?”随之就是茶杯被摔碎的声音,尖锐刺耳。
“对不起夫人,因为这是少夫人喜欢的…我还以为…”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弱,“我立马换一个……”管家就要离开,宫女士不耐烦的叫住了他。
“行了,知道她品味不怎么样,我喝白开水吧!”她此时此刻使劲浑身解数找着事,管家是大气都不敢出。
竟是宫女士来了,叶璃染脚步一顿,顿时没了进去的意愿。
霍熠珩听见这个声音也是眉头紧紧一皱,快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抬眼就看见宫女士一脸戾气,对着管家指手画脚,指着桌子窗帘是哪哪都不顺眼。
“果真是娶了什么样的个老婆,整个房子的档次品位都降低成什么样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宫女士的话里掩饰不住的讥讽,叶璃染听着,直接就无视了,这宫女士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她倒是没有必要为这种话生气。
“哟。”宫女士像是才看到叶璃染和霍熠珩回来一般大惊小怪了一下,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尖酸刻薄,她指着霍熠珩。
“今天我去公司找你,没想到你不在,我就说等等你吧,没想到周子铭说你一整个下午就没来,你去做什么了?你不是最在意霍氏集团么?果然是有了女人就将自己的责任抛之脑后?”宫女士抱臂坐下,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责备,也不知道是在说霍熠珩还是在骂叶璃染。
“母亲,你来之前就应该跟我说一声,我就可以安排我的时间了。”霍熠珩对着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下去,管家顿时如释重负,脚底抹油一般的溜了。
“怎么,我看我自己儿子还需要提前打招呼了?”宫女士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的衣角又将桌子上玻璃杯扫到,杯子掉到地上,又是尖锐的一声响,玻璃杯碎了。
霍熠珩虽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叶璃染看得出来他此时正在极力隐忍这个蛮横无理的母亲,宫家的大小姐。虽然自己也不爽,但宫女士毕竟是他的母亲,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和她对着干。
叶璃染轻轻拉住霍熠珩的手,让他冷静。
男人回头看向叶璃染的目光,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主动收拾着玻璃残渣。
“你想来就来便是了,这倒不用和我说,但是不知道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吗?”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最适用于她。
宫女士看着他的动作嫌弃的往后挪了挪身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
“冷秋回来了。”宫女士淡淡的开口,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霍熠珩就明白了,宫女士这是又在撮合他们两个。
冷秋,就是那个冷家女儿,就是宫女士最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叶璃染的心里清楚明白。
“我想让你跟她见一面,你们两个人都多久没见过了,也是时候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宫女士毫不避讳,当着叶璃染的面就说了,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霍熠珩扫地的动作一顿,在宫女士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咬着牙。
为什么她总是要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要强加给自己?永远都不会在意他想不想要。
她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母亲。”霍熠珩刚要出声拒绝,叶璃染又走了过来拉住他的手,对宫女士笑的灿烂。
“一直从别人嘴里听说冷秋的名字,还没有见过她的人,我会和霍熠珩一起去见冷秋妹妹的,您放心好了,我们做东,不会亏待她的。”叶璃染反客为主,听的宫女士的眉头是一抽一抽的。
妹妹?冷秋妹妹?叶璃染她真敢说!
宫女士气笑了,晲了叶璃染一眼。
“我问你了么?我跟我儿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你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还有,冷秋的身份岂是你可以企及的?还妹妹?我劝你你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叶璃染说了一句宫女士可以怼十句,她从小就是天之骄女,出生于权贵世家宫家,自然是被人捧到手心里,哪会有人敢插嘴?叶璃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么做就是触了她的逆鳞,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乱认亲戚。
宫女士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她,哪怕是她的工作室已经走上正轨,她在设计界发光发亮,在宫女士心里,她还是连一只蝼蚁都不如。